“什麼都不要說了,雖然我恨你,憎你,可是,陸成一定不會希望我這樣做的。即使他不在了,但是為了你,我想就算是付出生命,他也不會怪你,也捨不得怪你,恨你,因為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傅芸芸較之前的情緒波動,這個時候已然恢複了平靜,縱然仍舊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任何的責怪和憎恨已經無濟於事。
“芸芸小姐……”
“就算你不求他,只要讓你高興的事,他都願意做,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所以,陸成是這樣的心態,我又怎麼可以去怪你。該說對不起,說抱歉的人是我。
假設陸成在天有靈,知道我怨你怪你,定然不會原諒我的。”
聽著傅芸芸的一番話,莊寧恩眼底酸澀。
陸成是怎樣對她的,她一清二楚,越是經過傅芸芸口中說出來,悲痛得無法負荷。
“在離開之前,他說他喜歡法國,喜歡那兒,我想,應該是因為從今以後有寧恩小姐你陪在他身邊吧。”
傅芸芸回想起那天替他整理住院行李時,和他之間的那番話,無不能看出陸成對法國生活的嚮往,他想去那兒……
莊寧恩的眼淚在這一刻無法抑制,難以自持的滑落,兇猛的眼底泛出,“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我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責怪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那樣自私卑鄙的事,為什麼要求陸成捐贈!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自己的魯莽,我錯了,阿成,對不起……”
如今,不是錯了,不是後悔,就可以換回陸成,“如果可以,我寧願是我,是我替代陸成。”
只是無論怎樣也換補回陸成了。
“寧恩,別自責了,陸成最不希望看到就是你難過,他那麼急切的希望自己做捐贈手術,你以為他不知道自己身體狀況嗎,他知道的,比誰都瞭解身體情況可能不允許,卻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以為可以碰碰運氣,以為不會有事,等身體健康了,便可以和你一起去法國開始新的生活。”
“不要說了……求你別說了……”越聽,莊寧恩的痛楚瘋狂而來。
“所以,不要自責了,你難過,只會讓陸成更加不安心,讓他沒辦法安安心心的走。只有你才能真正走進他心裡,知道他想要什麼,若是寧恩小姐清楚陸成生前有想要達成的心願,就竭盡所能的替他完成吧。”
陸成最想要的,莊寧恩何嘗不知道,只是,她永遠不可能替他達成所願。
因為去法國,沒有他,是不完整的。
傅芸芸凝視著莊寧恩痛苦不堪離開的身影,其實,莊寧恩亦是最痛最傷的那個,傅芸芸欺近陸成的遺照,“我這樣做是對的吧,不怪她,你才不會生我氣。你記得嗎,上一次因為我和她單獨私下見面了,當時的你多生氣,怒斥我,還威脅我呢,當時我真的很難過,可我還是原諒你,我應該是世界上最寬容,最善良的未婚妻了。只是,我是你從來不承認的未婚妻。”
傅芸芸低低的說著,猶如情人之間最親密的呢喃,心裡的想念無止境的泛濫瘋湧,可怎麼想念,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如果在那邊過得還不錯,告訴我吧,讓我安心,否則,我會一輩子都不心安擔心你的。”
她的安心與否,是陸成不在乎的,只有她一個人從頭至尾都在自作多情,想來就覺得可悲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