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田風太是個很少說謊,以至於不擅長欺騙別人的人。這一點從他上次在跡部景吾的威脅下請村上優幫忙就能看出來。
他先是搖頭,算是回答了村上優的問題,接著就開始絞盡腦汁想一個聽起來不至於很奇怪的理由。
早知道還不如說要繼續參加比賽。
他急中生智,把自己準物件拽出來當了擋箭牌,“我是打算練好一首曲子,算作表白用。”
“哇,真浪漫。”村上優感慨,“有決定好哪一首嗎?”
她這麼問,但其實心裡隱隱覺得有些奇怪,鶴田風太看起來慌慌的。而且剛剛都同意練習她拿出來的譜子了,現在突然又說要練表白的曲子。
變卦好快。
村上優和鶴田風太把那幾首廣為流傳的曲子試了個遍,到後來玩的開心了,幹脆就搬另一張凳子坐在一起玩四手聯彈——她和鶴田風太之間的默契度居然不低。
兩個第一次合作的人彈出的曲子還有點莫名好聽。
跡部景吾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村上優就和鶴田風太並肩坐在鋼琴前。
兩個人臉上都是輕松歡欣的笑,座位挨的極近,肩膀幾乎碰在一起。
跡部景吾小時經常和跡部夫人一起玩四手聯彈,在長大以後,即使已經不太有時間做這些消遣,還是會找時間和家人一起彈。
所以說,他不是不知道四手聯彈的規矩,靠得這麼近不過是客觀條件的要求。
但理智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勾起手指叩了叩門,等兩個人都從樂曲中抬頭,看著他的時候,他才挑挑眉,說道:“來用下午茶了。”
下午茶不是三四點的加餐嗎?不過她倒是為了過來沒來得及吃完飯沒錯...
村上優還正遲疑著要不要起身,身邊的鶴田風太倒是比她反應的快了一步。
鶴田風太把鋼琴合上,看起來因此而十分開心的樣子。
他問:“今天怎麼突然加餐?跡部家不是從來不吃下午茶的嗎?”
揭他底?
跡部景吾活動了幾下手指,垂著眼眸,風涼道:“那是你來得還不夠多。涼子在家下午茶是不可能不準備的。”
隨便你咯。你是少爺你說什麼都對。
鶴田風太就轉過頭對村上優說:“走吧?”
村上優不做聲地跟在兩人身後。
她走近跡部景吾,看向他時,才堪堪注意到跡部景吾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冰帝的制服和網球部的正選服裝被脫了下來,他身上換上了絲綢的長衣長褲,淺藍的綢子面料,用黑線勾了袖子和領口幾處的邊,襯衫的衣領貼合在精緻的鎖骨,最上面的幾顆釦子被主人解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跡部景吾大概是剛剛沐浴完吧?
村上優看到他連頭發還帶著一點點潮濕的水汽,發尾掛了幾顆小水珠,走動帶來的弧度就把水滴甩出去,落在他長衣的袖口和肩膀。
真不要臉。
鶴田風太腹誹。
他和跡部景吾認識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知道跡部居然也是一個為了勾搭小姑娘就能不要下限的男人。
不過看在這位小姑娘是他認定了的心上人的份上,他就暫時不打擾這一頓下午茶好了。
鶴田風太沖兩人擺擺手。
“我的肚子不太舒服,”他沒有繼續往前走,“你們先過去,我等一等。”
“...好吧。”
可惜的是,鶴田風太難得自願的犧牲今天並沒有什麼用。
因為在園子裡的小餐桌上,還有一位女士正一邊品茶,一邊靜靜等著跡部景吾和他所帶領的村上優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