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淩晨兩點。
村上優從床上坐在床上,披著被子,看著窗外的月光怔怔出神。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迷宮,迷宮裡有很多人,以前的,現在的。
她小時候在日本上學,有一個比任何人都要親密的朋友。她們坐一起聽課,一起出去玩,互相到彼此家裡做客,一待就是一天。她們無話不談,彼此之間沒有秘密。
那個時候她還小,照顧不了自己,只能隨著到中國旅遊的父母到中國上學。起初,女生還經常和她寄信,她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能收到女生的信。
可慢慢長大了,相隔千裡,兩個人之間能聊的話題越來越少,信也越來越少。她起初還會絞盡腦汁地找話題和女生交談,可時間長了,也就慢慢放棄了,到最後,她再也沒有收到女生的任何信件。
後來她能照顧自己了,心裡還念著小時的這個朋友,就離開父母,獨自從中國回了日本。
她到小時的那所學校直升的國中念書,如願以償地再次見到小時的玩伴,還幸運的直接分到了女生在的班級。
村上優到現在還印象深刻,那個時候,她在臺上做自我介紹,她們對視的一瞬間就認出了彼此,可下一秒,就彷彿約好了一樣同時轉過視線。女生和小時候變了很多,又好像根本沒有變化,一張臉依稀能看出小時候的影子。
那之後,村上優再想起女生時,再也沒有過以往會有的悵惘遺憾。她們見面會打招呼,會彼此笑一笑,但也僅此而已,沒有人踏出更近的一步。小時候的那幾年成了彼此的秘密,她們終於共享一個秘密,卻再也沒有從前的親密感。
夢中的那個迷宮裡,女生就站在岔路口,離她不遠,她卻看不清女生的容顏。
她和女生笑,彷彿兩個人還在小時候一樣,“我昨天中午看見你了,你真漂亮啊,現在長的那麼高,咱們兩個還打招呼了,記得嗎?”
女生卻依舊直愣愣地看著地面,對村上優的話充耳不聞,她的身影一點一點變得模糊,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村上優還夢到了很多人,叫不上名字的,已經忘了長相的,沒有一個是她熟識的人。直到夢醒,她都沒能走出那個巨大的迷宮。
即使醒來許久,久到夢的其他內容她已經開始模糊,可那彷彿被全世界一起的慌亂委屈卻仍縈繞在她心尖。
這代表了什麼呢,她問自己。
可想了許久也想不出答案。
她重新躺回去,閉上眼睛,自此一夜無夢。
天大亮的時候她才睜開眼睛,下樓時正選們已經訓練結束,甚至結束了日常淋浴,坐在了餐廳。
別墅的廚師昨天就已經到了。第一個不用做早飯的清晨,她不出預料地起遲了。
看到她的身影,鳳長太郎鬆了一口氣,道,“剛剛還在擔心村上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剛好看到你下樓。
村上優笑了笑,“謝謝關心,我有點睡過頭了。”
幸村葵指指廚房,開口道:“給你熱了飯菜,沒事吧?昨天回來也沒有很晚,身體不舒服嗎?”
村上優搖頭,“沒事,只是起晚了。”
等樓下的這些正選都出門訓練去了,她慢悠悠地上樓看書打發時間。
包裹不夠大,她只帶了一本書,是英文版的福爾摩斯探案集,
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故事看多少遍她都沒有厭倦,許多人評價這個男人冷漠專橫、反社會、情商又低,可也恰恰是這些不完美之處讓他成為更多人心中完美的人。
說起來,網球部的這些人也都有不完美的地方呢。
也許不完美之處才是一個人的魅力所在之處也說不定。
很多事情也是有了做不到的難度才值得拼搏的吧?
如果從出生開始就什麼都會、什麼困難都沒有的話,失去了接觸新事物的新奇感,慢慢就喪失了激情也不足為奇。
就像她一樣。
從窗外又一次不斷傳來網球拍擊球的聲音,村上優合上書,從窗邊看過去。
這些人一個個都在盡最大努力訓練,無數次超越著自己的極限,期以達到更高更遠的地方。
可為什麼跡部景吾這樣強大的人,還會對網球依舊充滿激情與熱忱呢,
她相信這個人一定早已在接觸家族事務的時觸及過了更厲害的層面,他卻依舊一如既往的保留著一個近乎天真的熱忱,保持著對網球的熱愛。
是有想要完成的夢想嗎?還是單純的,初心依舊地愛著網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