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只是自己的徒弟。
白術想起來前幾天收到的一封佚名信件,裡面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附了一株名為漱靈草的藥材。
白術知道這味藥,因為自己目前面臨的糾結,幾乎只有這株藥材才可以解決。
漱靈草,顧名思義,洗滌靈魂,喚回過去,就像是把覆蓋在靈魂之上的塵埃洗去,露出深藏在下的過去。
白術望著信封裡靜靜躺著的那株漱靈草,微卷的雪白色草葉,頂端生著一簇金黃色小花,像是在雪地上撒了點兒碎金。
白術不知道這封信件是誰寄過來的,一般來講,寄到洛雲宗的信件必須要署名,否則負責管理信件的白漁不會讓它進入,而這封信件,很顯然是沒有經過白漁之手,直接跳過山林草木,直達白術的桌子上了。
白術不想去思考,究竟是誰,在這種時候送來了這種信件,他只知道,現在自己的內心,那個剛剛熄滅不久的念頭又一次升起,更甚於之前。
白術起身,在山洞裡尋了一棵很平常的綠色小草,然後把它丟到了香爐裡燃燒起來。這棵小草,並不是普通的小草,而是一種名為夢鄉的奇特植物。
焚之,香氣濃鬱,似紫檀香,聞之,可使人忘卻近期記憶。
這一段經歷,還是就讓它塵封吧,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
白術看著已經趴在石桌上睡著的盛半夏,雙手一託,把盛半夏抱了起來。
此時外面已是月出東山,幾片淺淺淡淡的雲絲掛在樹梢,在月光裡現出朦朧的輪廓來。
洛雲山眾人早已經歇息,所以白術在送盛半夏回去的路上沒有人看見。
他藉著月光,凝視著懷裡人兒精緻的眉眼,長長的睫毛搭在臉上,一根一根清晰可數,白日裡活潑歡脫的她,此時此刻安安靜靜睡著的時候,又平添了幾分昔日那個她的痕跡。
你的靈魂表面覆蓋的塵土下,會是我想探尋的答案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支援啦!出門在外沒電腦,所以阿西頭一回拿手機更新,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哭]
昨天傻阿西存稿子的時候,手一抖把未成品發出去了…所以一直鎖定來著…然後現在還不能定時解鎖,所以對不住大家,現在就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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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越是寧靜,似乎時間就過得越快。
在洛雲山上,趙晴總是纏著顧笑簫,白漁則是經常接些任務下山,至於盛半夏負責起了給白術送飯的雜務,有時去找趙晴研究符道,或者有時被顧笑簫纏著比試一局,而白漁則是常常來給盛半夏帶些山下的小玩意兒,像是小瓷器或木雕,而晚上盛半夏已經不常去自己的木屋住了,而是住在白術的山洞裡,聽他給自己講解《換日》的要領和一些經驗之談。
隨著談話的增多,盛半夏感覺的出,白術對自己,是真的上了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盛半夏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那一天跟趙晴回來,然後白術叫了自己過去,然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盛半夏竟然完全記不得了,當她一覺醒轉,便已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盛半夏總是覺得,那一天似乎發生了什麼,可是她不管如何努力去回憶,腦海裡揮之不去的總是一股類似趙晴衣服上焚的紫檀香卻又有差別的香氣。
她只是可以隱約感覺得到,白術對自己,似乎是更加關照了些許,偶爾對上白術的目光,總會有一種錯覺,她總是覺得,白術的目光,似乎從未離開過自己。
晚間
盛半夏照往常一樣來給白術送晚飯。她帶的是兩人份的,盛半夏已經把和師父共進晚餐,然後聽他的指點當成了家常便飯,幾乎要把其他師兄妹隔一天才能輪流來一次忘得幹幹淨淨。
盛半夏放下食盒,看著正在看書的白術。
“師父,二師姐和三師兄剛剛下山回烏衣鎮了,他們託我轉告您一聲。”
“回去了啊,也好,他們一家想要團聚,也只能這樣了……”白術合上手裡的書本,嘆了一口氣。
“今天,我教你……”白術示意盛半夏盤坐在地,然後開始指點她在《換日》修煉上的不足之處。
《換日》這本功法,對於行走在外的高等妖族來說,是保護自己絕佳的一項功法,畢竟妖族經常會被人族當做是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
盛半夏和白術相對坐下,和衣修煉,她閉上眼睛之前,想到,過幾晚便是除夕夜了,自己似乎,還是頭一次離開桐林過除夕呢。
除夕夜的月色清澈到蕩滌了一切,松樹和人都影影綽綽地蒙在月光裡,似乎在述說著自己的故事,顧笑簫和趙晴好幾天前就告假下山去了,所以沒來吃年夜飯。
據白漁說,每一年這兩個人都會下山,回到烏衣鎮上去。盛半夏隱約猜得到,他們兩人,大約是去拜祭顧家人了。想來,顧家想要團圓一次,
盛半夏下午在廚房裡幫著白漁包餃子,最後包出來的餃子,恩……盛半夏自己可能都不想吃。白漁很無奈地摸了摸盛半夏的頭發,最後這頓年夜飯,幾乎全是白漁一人完成的。
盛半夏看著白漁,忍不住想,自己的這位大師兄,是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可文可武,氣質端方,人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劍眉星目,以後哪家姑娘有幸嫁過去,大概是要用盡了畢生的福氣罷
洛雲山上只剩下了三個人,這三個人在一起吃了這頓安安靜靜的年夜飯,白術在和徒弟們吃過飯之後,拿了幾瓶松子酒回了後山的山洞,白漁則像往常一樣回房按時休息去了,大師兄哪裡都好,就是在一些小事上遵守規矩,幾乎到了刻板的程度,連除夕夜的守歲都不參與。
盛半夏不能強行闖到師父的山洞裡去,更何況今晚的師父,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來一種“勿近”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