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節前夕,墨白的眼睛終於“好”了。本就是熱鬧的節日,墨白這個好訊息為侯府更填了喜慶。
“子斐,你這眼睛最像侯爺,如今好了,真真是個大喜事。”杜若又笑又哭的,在外人看來,跟親生母親無異。
墨白十年來第一次大大方方的看自己的父母,他們兩個都在笑著,卻讓他心裡有些疑惑。他們都不一樣了,具體說哪裡不同他也說不出。眼睛看不見了以後,都是靠感覺,可是如今再去看……
“子斐,仲春節圍獵你真的想去?身子能行?”墨允見他們母子寒暄完,關切的問。
“兒子有小晚和阿止陪著,還有彥來彥回一道,想來也出不了什麼事。”墨白笑著,滿眼的期待。“能看到東西了,總還是奢侈的想要做更多。”
“罷了,這多人在你身邊,本侯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你自己記得,不要逞強。”
“兒子知道了。”
待他們都離開了,墨允眯了眯眼睛,又轉過頭,威脅似的看著杜若。
“那東西,還不捨的處理?”墨允陰冷的聲音響起。“這次他們可沒打算放過你,別壞事。”
“妾身知道了,這就回去弄掉。”杜若臉色不好看。
墨允沒在理她,做著自己的事情。
杜若撇了撇嘴,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兩個人這麼多年在一起,說沒感情是假的,但是說有多深情,大概也只是她的一廂情願。自小就有的東西,怎麼處理?不過就是忍痛剜肉,那人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有些人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捂都捂不熱。
杜若回到房裡,抱了一罈酒,拿著隨身帶著的匕首,撕開衣襟,微微猶豫了一下,快而穩的將自己心口的紋身割掉了。血順著刀柄流了下來,在看自己的心口,巴掌大一塊疤,正在往外瘋狂的流著血。
自小她們就腥風血雨慣了,倒也不覺得疼的難以忍受,淋上點酒,在糊上止血的藥粉,自己拿布包一包,就算完了。
有些不該有的痕跡,總要抹去的,無論是身上的還是心上的。
墨允淡然的在寫字,一個侍衛進來,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的手頓了頓,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又恢復如常了。
“去問問西地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人送去了盛京沒有。”墨允回覆了一貫的冷漠,有條不紊的吩咐著。
“是!”侍衛退了出去。
墨允轉頭,便看到牆壁上掛的弓箭。這是洛兒出生的時候她送的,多少年了?本以為這一輩子生生死死見多了,的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可到底對她是留了一分特殊。只是,以後大概她都不會在對自己特殊了。
……
仲春節,北寒侯府的安排是白天圍獵,晚上是歌舞,北地的居民家家也有各自的慶祝方式,街市上也是熱鬧非凡。
曲夕顏收拾利落便去了阿止的屋子。她這陣子都沒有主動找過他,即使他來了,她心裡也覺得有隔閡。她知道,自己還是在意了那件事……
見到心心念唸的小晚來主動找他,黎青玉倒是驚訝了好一會兒。“怎麼了?”
“一起走吧。”曲夕顏不知道黎青玉計劃是什麼,他沒跟她說,只說讓她等結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