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南地到了播種的季節。南安侯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去視察民情。南地不缺水,他們更怕水,所以每年最大的任務就是防水治水。
黎天麟一個人在南安侯府裡,看著徐潤諾的來信,心軟成了水。大半年沒見到自己的小媳婦兒了,真想吶。她在太傅府裡掙扎,雖然沒遇到什麼麻煩,可是卻步履維艱。若是自己在她身邊,是不是勝算就大一些?
“三皇子,有玉王爺的來信。”澤軒拿著一個細小的竹筒,顯然是從信鴿身上摘下來的。
黎天麟小心的拿出信,反覆看了兩次,拿出火摺子給燒了。
“澤軒,又有人不安分了啊,連叔兒都怒了。”黎天麟懶散的往後一靠。“你去通知在北地的澤慶,讓他配合叔兒行動。”
“是。”澤軒領命就退了出去。
春光正好,澤軒卻覺得周身冰冷。澤慶是三皇子在北地的一粒暗子,他們沒人知道他是誰,叫什麼,連玉王爺都不知道。如今他竟要動用這暗子,可見北地的局勢已經很緊張了。
黎天麟做在屋裡,收起了往日的懶散,眸色微冷,這幅神情倒是像極了黎青玉。
黎青玉說,讓他幫忙想辦法收拾北寒侯夫人杜若,查查她是不是西地的人。他們懷疑北寒侯的公子小姐的死與她有關。
若她真的是西地人,那不僅北地危險了,連西地都不會在他們掌控之中。這樣的結果……對於父皇來說無疑是個打擊。若是北地西地聯合太子造反,他們有幾成勝算?
想到這裡,黎天麟拿出特殊的墨水,開始給徐潤諾寫信。
如今他與叔兒都在外面,盛京中只有徐潤諾,也只有她能幫忙。
而徐潤諾此刻卻在南風樓的頂樓呆呆的坐著。
剛剛,小五跟她說,曲夕顏讓他們調查的關於她的身份,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她並不是徐若朗的親生女兒,她一直以為的親哥哥也跟她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哥哥是徐若朗的私生子,她是她的母親與別人生的孩子。
他們兩個大概是為了各自保住自己的孩子,才會在一起吧。徐潤諾忽然覺得自己挺可悲的,她連自己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而最愛他的哥哥,也與她一樣,是個“野種”。
“二小姐,既然三小姐說她的能力就到這了,不若我們回去找三皇子和玉王爺幫忙吧。”澤燕建議道。“他們兩個都是希望你快些脫離徐家的。”
徐潤諾眼神迷茫,只是弱弱的回應一個“好”字。
其實曲夕顏並沒有查什麼,她的身世書裡交代的清楚,她只需要蒐集一些證據證明就好了。她給的結果不能太細,她正常也根本沒有那個能力查到那麼細緻。這樣的結果足夠她脫離徐家,若要知道更多,也只能她自己想辦法。
澤燕還是第一次看到徐潤諾這麼失魂落魄。
門口叩擊聲響起,澤燕小心的開啟了門。來人穿了一起的海棠色衣裙,唇紅齒白,眉眼間柔情似水,比這盛京的美女還要美上三分,
“二小姐,奴家春熙,認識一下吧。”
徐潤諾皺了皺眉。她並不喜歡跟這些小倌接觸,許是偏見,反正就是看著心中就厭煩。
“看來,二小姐對奴家的成見很深啊。”春熙嫵媚的笑著,帶著蠱惑,聲音如那些小倌一樣,不似尋常男子粗獷。
只是他這身氣質,卻與他們不同。
“成見說不上,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徐潤諾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