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燕王還以為劉玉前來是為自己開脫的,竟然以為推出一個朱富貴就能瞭解麼?
劉玉看燕王神色淡淡,也知道自己得拿出誠意來了,“朱富貴的黨羽,小人已全部抓獲,壓在碼頭待罪,還請王爺示下。”劉玉這話是把自己放到了燕王屬下的位置了,委婉地表示了投靠的意思。
“劉副幫主處理幫務,本王不便插手,”燕王對此興趣缺缺,靠著一幫烏合之眾的證詞,他是難以搬倒幕後之人的,不如剿了幹淨。
“王爺,小人還在朱富貴家中找到了一些書信。”劉玉掌心有些冒汗,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匣子,呈給一旁的陸永川。
陸永川看了燕王一眼,得到示意這才接過匣子檢查了一番,遞給燕王。
燕王開啟一封信看了眼落款,這才對劉玉有了點興趣,“劉副幫主請坐。”
劉玉看燕王隨手把信扔回了匣子裡,還以為不夠打動燕王,聽了這話,提起的心就落了一半,“多謝王爺賜坐。”
燕王在見客的時候,阿福也不閑著,她才從連翹口中知道自己竟然又病了一場,還是燕王照顧的她。心裡的滋味真是吃了蜜一樣甜,就算因為病剛好,只能又喝白粥,也覺得粥裡加了糖,甜滋滋的。
“已經到了徐州?”喝完了粥,阿福才想起來問問他們到了哪。聽連翹回答說是徐州,她煞有其事點點頭。其實她就知道徐州有一道很好吃的點心蜜三刀,青河哥哥給她帶過。至於徐州在哪她是搞不明白的。
她就開啟窗子往外面看了看,她們的船靠在碼頭上,往船下看,卻不是揚州碼頭那樣的人來人往,熱火朝天,原是被一群手持棍棒的黑衣人圍住了,還有一群被繩子鎖起來的,跪在碼頭上的人。
“姑娘你身子剛好,莫要受了涼,”連翹站在阿福身後也看到了碼頭上的場景,擔憂小姑娘被嚇到,委婉提醒她關窗。
阿福看到那些跟刺客打扮類似的黑衣人,確實是有些心慌,她忙關了窗,問道:“那些是什麼人?”會不會危及朱公子的安危?
“姑娘放心,是漕幫來向王爺請罪了,”連翹笑著安慰阿福。一旁淡竹也笑道:“姑娘是沒見著他們那副幫主,在陸大人跟前點頭哈腰的,別提有多狗腿了。”
阿福知道這兩個丫頭是王府侍女,還以為和翠眉一樣清高自持,沒想到跟她們在一起非常舒服,就算還不熟悉,也沒有不愉快的。她聽了兩人的話,也笑了,“我是成了驚弓之鳥了,看見差不多的打扮,就心慌。”
“姑娘不要擔心,有王爺在呢,”淡竹扶著阿福往羅漢榻上坐了,揭開一個攢盒,“姑娘可要嘗嘗這徐州的蜜三刀,王爺特地吩咐奴婢給姑娘準備的點心呢。”
攢盒裡不止是是蜜三刀,阿福認出來還有她吃過的小兒酥糖、桂花酥糖,放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精心準備的。
阿福嘴角含笑,道了謝,用小銀筷夾起一塊最喜歡的蜜三刀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大概是今日剛出爐新鮮著,遠比她曾經吃過的更香軟甜蜜。
淡竹和連翹看她吃得香甜,也都微笑起來,目光一碰,又各自散開了。
“姑娘可要出去走走?”連翹看阿福只吃了一塊蜜三刀就放下了,貼心的遞上一杯解膩的清茶,“王爺就在下面呢。”
外面都是生人,朱公子又是去見什麼漕幫幫主了,她出去逛什麼?阿福微微笑著拒絕了,“我還是在屋子裡打絡子吧,可惜給王爺打的扇套都落在那艘船上了。”
“船上沒有線,”淡竹自告奮勇,“奴婢這就給姑娘買去,姑娘想要什麼顏色的?”
“既然沒有線就罷了,”阿福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熱情,她搖頭,“碼頭上還亂著,不急不急。”媽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看不明白這兩個丫頭的路數,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窩著吧。
老老實實窩著也是無聊的,阿福發了會兒呆,忽然聽到安靜的碼頭上嘈雜起來了,又忍不住好奇把窗子推開了一條縫兒去看,原來是碼頭上的人開始散了。從她們的船上下去一行人,走在前面的一個穿著青色的布袍,一個勁裝打扮,腰配繡金線的腰刀,是昨晚見的王府侍衛的打扮,不過看起來職位更高。
她正看得認真,那被她盯著的人若有所覺地往上看來,嚇得她趕緊躲了,嚇,好敏銳!
好像是有人看他,陸永川收回視線,笑著對劉玉道,“劉幫主慢走。”
劉幫主,少了一個副就是不一樣。劉玉臉上帶笑,比起之前已經輕鬆了很多,甚至有些紅光滿面了,笑呵呵地,“陸大人留步。”
陸永川也沒打算十裡相送就站住了,他有些在意剛才的目光,似乎是從王爺的房間那個方向來的。他原本有些不解,王爺為什麼要劉玉打撈沉了的樓船,現在忽然有點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