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正準備誇張靈骨宅心仁厚,就聽到張靈骨繼續說:“大老遠的來看個熱鬧也挺不容易的。”
什麼人啊這是,到底是做好事還是埋汰人呢?
魘兒蹲在泥爐邊捂著嘴笑:“是,殿下。”
白狼跟在張靈骨身後走進屋裡,屋中擺設一應俱全,軟榻,屏風,桌椅,床幔,還有一個書架上面放了幾本閒書。
童言能在囚龍嶺混成一個合格的吉祥物,那嘴甜會說話也是天長日久練出來的,很快就和一眾來看熱鬧的修士們打成了一片。
過了一會童言走進來:“漠北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看天也這也快停了,可這太陽也要落山了,你說底星河到底什麼時候來啊?”
張靈骨往窗外看去,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這一片已經沒什麼雨了,倒是前面黑石城上空還壓著一些烏雲:“老童,你有沒有覺得那片雲有點不太對。”
童言順著張靈骨的話看向黑石城上空的雲,看了看沒看出來什麼不對:“你的意思是這雲是底星河招來的?他招朵雲做什麼?難道下雨淋死熾炎門上下嗎?”
張靈骨也答不上來,他乾脆從窗戶飛出去,童言立刻跟了出來:“別在往前了,黑石城現在看著平靜,裡頭劍拔弩張的,你一過去把你當底星河給用火燒死怎麼辦?”
這個時候一輛驢車滴溜溜的跑了過來,車上的宋老九一看天上的雲就懊惱的大喊:“哎呀,我來遲了!”
童言落下去笑嘻嘻的打招呼:“喲,九哥,好久不見啊。”
他往驢車撐著的小紅傘下躲雨:“底星河什麼時候來啊?大家可都等著看呢,再不來這天都該黑了啊,到時候我們還看什麼呀?”
宋老九嘆了口氣:“別看了,黑石城現在只怕已經沒活人了。”
他的小驢車太醒目引得那些看熱鬧的湊了過來,聽到這句話眾人頓時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宋老九,你說這話有什麼意思啊?”
“我的眼珠子可沒離開過那邊,根本沒看到過有人進去。”
“宋老九,你別嚇唬人,是想把我們支走你自己看熱鬧吧?”
童言看了一眼在半空中的張靈骨,張靈骨一轉頭直接飛向了黑石城。
熾炎門的弟子得了烈煊的命令,一個個都嚴陣以待的在四處巡視,看到天落下來雨滴,都忍不住像烈煊一樣抬頭去看,就那麼一眼,所有看過雨的人都陷入了瘋狂之中,突然和身邊的人互相廝殺起來。
烈煊看到雨滴後眼睛也直了,他身外騰起一片火焰,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一道銀光從正廳裡亮起,打向烈煊的後腦勺直接將烈煊給打暈了。
少年面帶譏諷的從正廳中走出來:“這麼容易就著了道,果然是個傻的。”
他看著淅淅瀝瀝落下來的雨輕蔑的說:“底星河,你就這點本事?”
騰淵和路觀主也立刻發現了這雨不對勁,他們只來得及打暈身邊的親信弟子,等他們安頓好自己的弟子,熾炎門的弟子已經亂作一團,兩人在城中穿梭,出手打暈所有見到的熾炎門弟子。
路觀主問騰淵:“熊門主呢?”
“沒看到,不會也著了道吧?”騰淵苦笑一下:“我剛剛其實也差點被迷住了,還好多年的苦修總算有點用,劍都出鞘了一半才醒悟過來是假的。”
路觀主的語氣彷彿是隨口問問:“哦,那騰劍主看到的幻象是什麼?”
騰淵避開飛過來的一個火球,乾笑了兩聲:“不值一提,我們還是趕緊救人吧,底星河這招也太狠了,自相殘殺啊,這是要滅熾炎門滿門嗎?”
熾炎門擅長玩火,廝殺的弟子放出來的火將半個黑石城都點燃了,滾滾濃煙飄上半空,外面的人卻被這雨水給障了眼看不到。
張靈骨飛到黑石城附近,他正打算進去看看,耳邊傳來了魘兒的聲音:“殿下,這是很厲害的障眼法,你請速速退回來吧。”
天空中的雲層突然散開,夕陽的餘暉中有一條通體雪白的螭踩著空中的水霧飛過來,而螭背上站著一個白衣少年,手裡握著的一把摺扇扇骨是珠貝製成的,在陽光下反射出五彩光華,反倒是讓他的臉看不太清楚。
張靈骨當年和底星河也不過一面之緣,他正在仔細分辨這少年的面目,一個人從他身邊踩著葫蘆疾馳而過:“他不是底星河。”
又來一個熟人,懸壺宮司徒卿。
他話音未落就看到一條火龍從黑石城還算完好的正廳冒出來,直直衝向半空中的螭,氣勢洶洶的像是要將螭連同少年一起燒成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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