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卿衝入黑石城中,他身外裹著一層綠色的霧氣,將紛落的雨滴擋在了外面,一眼望去全是在相互廝殺的熾炎門弟子,濃煙之中他躲開了好幾個火球。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司徒卿一跺腳,腳下的葫蘆嘴噴出淡綠色的煙霧,這煙霧帶了些許藥味,是寧心定智的藥,霧氣掃過的地方那些熾炎門弟子卻並沒有停手,司徒卿一皺眉一揚手,十幾點細入牛毛的銀針打了出去,銀針入體循血封脈,被刺入了銀針的弟子都被定住了身。
這讓司徒卿鬆了一口氣,他抬頭看空中火龍和白螭纏鬥在一起,螭背上的少年站得很穩,手中摺扇一展便在空中聚攏水汽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在半空中造出一片虛掛的汪洋。
遠遠望去黑石城上空浮著一個巨大的湖泊,水火相撞蕩起一片水汽,而站在黑石城中往上看,彷彿置身狂風暴雨的水底,水上波濤洶湧,看久了讓人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記得提醒我,我可能暈船。”跟著張靈骨落在黑石城牆頭上童言看著上面的波濤洶湧覺得頭暈想吐:“你覺得這像不像是哪吒大戰龍王三太子?”
張靈骨看向站在正廳門前的烈煊,烈煊一隻眼胡亂的用布纏住,上面已經有血浸了出來,在他臉上流得好似血淚。
司徒卿落在正廳前看到烈煊的模樣吃了一驚:“晚輩見過烈門主。”
烈煊正全力操縱火龍沒空搭理他,挖一隻眼睛不算什麼,眼下最緊急的是這個來勢洶洶的底星河。
司徒卿站在這裡居高臨下將黑石城的混亂盡收眼底,他嘆了口一口氣:“烈門主,這不是一般的障眼法,晚輩雖然才疏學淺可也曾在書上看到過,能養得起螭的修仙門派屈指可數,晚輩斗膽猜測這位來自東海月境天,而他用的只怕是……”
“這是東海月境天的秘術入魂。”汪林海看了一眼就縮回了印章裡:“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月境天可不只是一個會幻術的門派。”
汪林海剛回去,張靈骨和童言就看到剛剛還在互相廝殺的熾炎門弟子突然停手了,愣了一下以後所有弟子齊齊看向正廳門前站著的烈煊,然後動作一致的往正廳飛奔而去。
“司徒卿的醫術很神啊。”童言嘖嘖兩聲稱讚的很不走心。
“不,這不是懸壺宮的醫術。”張靈骨隨手從城牆上掰下來一塊磚頭扔過去,打中了一個熾炎門弟子的肩膀,那弟子的手臂立刻脫了臼,可卻好似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繼續往正廳方向跑去。
這些弟子目光呆滯,一個個行動迅捷卻木然,彷彿那不是一個個的人,而是一個個的傀儡。
最先跑到正廳前石階下的弟子已經一串火球打向了烈煊,司徒卿忙用葫蘆擋下來,隨後他一排銀針丟出去將這個弟子給定住。
雖然擋住了一個,可緊接著又有幾個弟子衝了過來,司徒卿忙連連丟出銀針,他出手不慢可人數眾多難免有漏網之魚,其中一個弟子直接衝到了烈煊面前。
這個弟子雙手佈滿火焰,直接拍向烈煊的胸口,這麼近的距離烈煊避無可避,而司徒卿想回身去救已經來不及了。
烈煊大喊一聲氣勁外放,一股氣浪將這個弟子直接掀飛,生死關頭烈煊沒有留餘地,這個弟子滾下臺階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司徒卿剛鬆了一口氣,卻看到上百個熾炎門弟子已經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看得司徒卿頭皮發麻。
同時定住這麼多人他做不到啊。
司徒卿深吸一口氣雙手扣住銀針,就在這個時候騰淵和路觀主隨著奔跑的熾炎門弟子趕了過來,他們本來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些弟子會突然停止了廝殺,跟了一段以後他們才發現這些弟子的目標是正廳。
這些弟子的目光只要看到烈煊,就好像瘋了一樣往前衝,毫不猶豫的使出自己最強的法術攻向烈煊。
司徒卿並不擅長打鬥,為了護住烈煊不受傷他使出了渾身解數,一邊躲閃火球還要一邊丟出銀針,衣袍被燎焦了好幾處地方,一向風度翩翩的樣子有些狼狽。
遠處掃過來一片劍光,有十幾個弟子順著劍光倒了下去,大大減輕了司徒卿的壓力。
路觀主掃了一眼,不再往前廳去,他轉了向:“我去找找熊門主。”
騰淵落在正廳前,他看到烈焰的臉皺起了眉頭:“你的左眼怎麼了?你自己挖的?”
紅衣少年從正廳的暗影中走出來:“他哪有自己動手的魄力,是我不辭辛勞的幫了他一個小忙。”
“入魂侵體,神智全消,若不是你下手快,烈門主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成為傀儡。”司徒卿看半空中的白衣少年,心裡有些疑惑:“這是東海月境天……”
“不管什麼天,來了就留下吧。”紅衣少年看完全消失在天際的太陽,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天黑了啊。”
他轉頭看向烈煊,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問:“我該出手了嗎?”
夜幕降臨,空中的巨浪仍有滔天之勢,可火龍卻已經顯得力不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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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火龍化作一片火星飄散的時候,一抹刀光在夜色中亮起,潑天的水浪被刀光斬斷,轟的一聲從半空中砸了下來,正對這一片水面的屋頂全都被砸塌了。
空中傳來螭的一聲低吼,憤怒中帶著一絲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