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走,裴湘玉就一直跪著,一直磕頭,誰叫也不起,
不知僵持了多久,終於有人上桌拿起了鴨腿,惡狠狠撕了一口,留著眼淚說,“好吃!”
有人帶頭,眾人終於妥協,兩兩三三開始吃飯。
他們吃了多久,裴湘玉跪了多久,等人走空,已是夜色深沉,江無言上前想扶起他,發現人早已昏迷不醒。
他把裴湘玉架到房間,出乎意料,郝大夫還在,為裴湘玉探了脈息,按摩了xue位,才在江無言的勸說下離開。
他離開時什麼也沒帶,聽他說,倉庫裡被拿走的東西很少,大家也什麼都沒帶。
所有人都走了,江無言守在床邊等裴湘玉醒,他問系統【這樣好嗎?】
【系統:你不要問我,我不知道。】
【江無言:你說過,在這裡無論我做什麼,都是我自己,對吧。】
【系統:嗯。】
江無言知道了,他擰幹毛巾,守著裴湘玉。
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漫長,窗外還能聽到幾聲破損的蟲鳴,不知是慶祝還是哀嚎。
這蟲鳴持續了一陣,突然被淅淅索索的細微動靜覆蓋,江無言透過窗向大門口望,有長長一隊火光向山寨沖來,像某種莊重的儀式。
“都結束了。”不知何時,裴湘玉醒來,“你呢,你走不走?”
江無言笑著說,“我沒地方可以去。”
他把裴湘玉扶起來,問他,“還能走嗎?”
裴湘玉活動活動腿腳,“你太小看我了。”
他們互相攙扶著走出房間,去牽了馬,悠悠向大門走去。
大部隊已逼入門前,隊長一聲令下就要放火燒山,卻看那遙遙火光中,一匹矯健的駿馬疾馳而來,他們沖開人群,沖過火焰,沖過漫天漫語的槍炮,在山崖前停下腳步。
身後已有人跟上來,江無言扶裴湘玉下馬,聽他問自己,“你怕嗎?”
他理所當然的搖頭,卻見裴湘玉又要哭。
真稀奇,明明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江無言沒跟裴湘玉認識多久,隔三差五就要看他哭一回。
“是哥對不起你。”裴湘玉抹抹眼睛,笑著說,“下輩子,下輩子哥一定補償你。”
江無言看著他,也不知這股樂觀勁兒像誰,他張了張口,想說不用了,沒事的,可沒等說出來,一顆尖銳的子彈就穿過了他的胸膛,山呼海嘯一般的疼痛也只是瞬間,緊接著,他被人抱在懷裡,無限的墜落下去。
“隊長,沒抓住,兩個都死了。”空手而歸的革命領袖對上級彙報,“倆男的,抱著跳到涯底下去了。”
隊長擦拭槍杆,只聽又一人來報,“空的,寨裡全空的,一個人也沒有。”
不知道有沒有陰謀,也不知會做出多少犧牲。
隊長放下槍,向全隊發布突擊指令。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