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一次不是說只有我嗎。”
我沒想到蘇昊天會在這種細節上認真。這是我上次說的,現在我後悔了。
我又不能直接跟他說這種你也信。只好笑一下,說:“這麼嚴肅幹嘛。你不是還有老婆孩子嗎,不也跟我上床?”
他立刻困窘起來。
“廷煜……我會把唐心甜的事處理好的。”
“你別……”
我還沒來得及打斷他,蘇昊天就說出了不可能在這種場合、也不可能由他口中說出來的話。
“我們在一起好嗎?”
我有點翻胃。
不純是因為蘇昊天說出跟他的人設完全不符的告白,也是因為我不明白他怎麼能給兄弟戴了綠帽之後,還能將自己扮得這麼無辜,好像我作弄他,報複他,糟蹋他的心情,都成了我的錯一樣。
我要笑不笑地看著他說:“不行。”
突如其來的打臉讓蘇昊天難以接受,他大概不明白從什麼時候起我不再拿他當盯著了。然而他的勇氣還是比我想象的要多,我看到蘇昊天又十分難堪地問一句:“為什麼?”
我很王八蛋地回答:“因為我對朋友比較好,對愛人並不好。”
蘇昊天現在當然知道我對朋友不怎麼樣。可他大概以為我對愛人還會比較好。這大概就夠嚇到他了。
這也沒令他完全退縮。過了一會他問:“那是完全沒可能嗎?”
我搖搖頭。只要看到唐心甜,想到我的女兒,他還指望我能有什麼好心。
我不想讓他如願以償卻也不能遠離他,以免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活的太好。
這之後大約又過了一天,蘇昊天突然告訴我他要回國。
他的心情大概就跟六月天小孩的臉,一天三變。
“不是要在這邊休到唐心甜生完嗎?工作都安排好了,你這半年又沒事。”
“療程完了可以出院的。我要回去做《星球之旅》的後期,製片人邀約了很久,不忍心推。”
我當然知道他並不是沒事,要做的話不知道有多少。可是蘇昊天是一個相當有計劃性的人,他能計劃空出大半年的檔期,本就相當的不容易,不會因為突然的改變而變。
“可你原本打算治好再回去的吧?”我有點生氣。
“本來就沒有什麼治好不治好。”蘇昊天也顯得有點耐心不足。“我又不是沒有事情要做。”
我當然知道蘇昊天有一大堆事業,而且是個工作狂,不過他的突然變更計劃還是令我不爽。
但他是個成年人,當然可以全盤自己作主而不必考慮他人怎麼想,哪怕他不想要命。
我的氣勢放緩下來,換了個口吻:“機票定了?”
“定了。”
還真是說幹就幹,我無名火冒出來。蘇昊天的貫徹力強勁,列好的計劃說出來,當然也不是想看我的反應。
我放軟了口氣,說:“退了吧,頭等艙十幾個鐘頭也辛苦,我找朋友的私人飛機送你回去。”
我其實想讓蘇昊天留下來。但也只能這麼說。
這裡面也包含我的一點點悔意——蘇昊天從要留變成要走,難道沒有被我影響的原因在。
可我太清楚他只要一回國,就會像幹柴點上火,被所有事情和野心推著轉,再停下來休息就難了。
但我也知道我勸阻他也沒用,我勸他什麼他從來都不聽。他有自己完整的目標和核心,這是讓他成為他自己的火種,是我不能改變的部分。
“不用麻煩你朋友了。”蘇昊天想了一會兒才說。“難道我還能每次麻煩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