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不是為了那個馬屁。
劉徹將新的職官任事提到了公孫弘面前:“丞相,你知道麼,禦史大夫張敺已向朕提了辭呈,朕本意是不肯的,但朕也知道張敺精於武備而拙於文事,履職行事,頗多不便。
所以呢,朕允了他的辭呈,朕一時間沒了主意,愛卿以為何人可繼任呢?”
公孫弘想了想道:“陛下,您以為這汲大人如何?”
“這兩人是怎麼了?”
劉徹心想。
真是奇了怪了,前不久,他們倆還當面相互詰難呢。
看皇帝不說話了,公孫弘就已看出了劉徹的意思,遂直截了當地道:“陛下,您一定想起了汲大人前不久在宣室殿當著您的面詰難臣的事了。
不過在臣看來,此舉正是汲大人可敬之處,而且臣事後細細想來,那汲大人的指責雖有些過分,然確有其事,臣要是寒酸過度,也有損我朝聲譽。”
“哈哈哈,朕倒是看出來了,二位愛卿皆為性度恢廓之人。”
公孫弘轉言又道:“其實不止汲大人,嚴助他同樣可以勝任……”
本來,劉徹就尤其看重公孫弘這老學究的謙恭和謹慎。
尤其是在這主父偃一案中,更讓他感受到公孫弘的嚴以律己和清廉奉公,於是對誰接任禦史大夫之職便心中有數了。
劉徹認為,就處置國事的能力而言,汲黯確實在嚴助之上,但他太剛直,鋒芒外露,若是位列三公之後,協調朝野多有不便。
相比之下,嚴助這人就更成熟一些,他不僅學識淵博,政風端莊,處事中庸,而且還在許多的場閤中,都從容淡定。
他的資歷是少了些,可如果朝廷全是老者腐儒,有那麼一兩個年壯力狂者在旁,會使自己的決策更穩妥,更完善。
至於公孫弘這裡,他既然提出了人選,除了點頭同意之外,大概是不會提出異議的。
……
金俗一進長信殿,就直接撲倒在了太後面前,哭著喊道:“母後!救救仲兒!母後……”
太後懵了,一大早哭天抹淚的,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最近幾天,金俗心中的寒冷比冬季從塞外來的寒流更讓她感覺到冰冷。
這些日子,她常常就著暖爐一個人呆呆地想著心事。
想母親當初拋下她到宮中做了美人的往事,想同母異父的兄弟,當今的皇帝從安陵接回她的情景。
想進宮後與姐妹相處中遭遇的冷遇,想她的女兒娥兒心力憔悴的婚姻……
這麼思前想後,她就覺得為什麼同樣是人,命運竟如此迥異呢?
娥兒懷著一顆破碎的心從淮南國回來了,近一兩個月來,她都不敢直面娥兒以淚洗面的模樣,更不敢聆聽她飽含心酸的嘆息。
而且最讓她擔心的是,娥兒自從回來後,從不見人,甚至太後這裡也不來了。
這樣下去,該怎麼得了?
她咽不下這口氣,他們也太不把太後和陛下放在眼裡了。
如今她的兒子也犯下大錯,她怎麼忍受得住,她真正還可以依靠的,只有太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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