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我的動力盔甲被機槍開了幾個口子。我可沒能力在沙子下面等上幾個小時了。我嘗試在無線電中呼叫著我們的安娜長官,但她依然沒有回答,就像已經死了一般。“等在這裡。”我對羅傑說道:“保持通訊,我去那邊找路。”
“好吧,我會那麼做的,但別指望我永遠等在這裡。被活埋可不好受。”他晃了晃手中的狙擊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如果在沙子灌滿這裡之前,你還沒回來,我會沿著你的腳步前進的。記住這一點,絕對不要在前進過程中破壞什麼東西,否則我就過不去了。哦,還有,如果你見到咱們的頭兒,替我告訴她,我現在已經開始懷念她的聲音了。”
她還沒死呢。我嘀咕了一句,走進了另一條通道。目前看來,這也是我唯一的選擇了。在無法原路返回和其中一條路已經坍塌的情況下,我也只能去這裡碰碰運氣了。
真奇怪,安娜長官為什麼要關掉自己的無線電?我可不認為她會在聽到呼叫的情況下裝死。不過,也或許她已經死了——在突然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我不得不強迫自己忘掉這個愚蠢的想法。她怎麼會死呢?難道那些遊民有能力殺了她?那就像太陽會在下一秒爆炸那麼荒謬。但願她沒有遇到那些該死的崩塌。
我快步走進了這條通道。這邊的牆壁顯然比另一邊結實一些,牆壁和天花板上只有一些並不明顯的裂痕。這條通道應該還能堅持很長時間而不倒塌。
與另一條一樣,這裡面也沒有什麼還在運作的照明設施。地面上有著很多腳印,有較小一些人的腳印,還有動力盔甲才能留下來的巨大腳印——或許某個怪異的變種人會長有這麼大的腳,但它肯定不會連一個腳趾都沒有。
我決定沿著腳印向前走去,事實上我也只能這麼做。
在向前行走了幾分鐘之後,我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通道在逐漸變寬。這或許會是個好兆頭。我嘗試著在無線電中呼叫了一次,卻只得到了羅傑的回應。“那邊怎麼樣?”他問道:“有沒有緊急出口什麼的?”
“沒有。這是一條依然在向前延伸的直路,沒有分支和轉彎。”我邊走邊問道:“你還能堅持多久?”
“兩三個小時,或許更短。你不知道待在這裡有多麼痛苦!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沙子從那些裂縫中噴出。”他依然在抱怨,他幾乎總能夠找到理由抱怨。我咧了咧嘴,說道:“去找點東西堵住裂縫吧,那會讓你安心一點。”
“還不如我把自己的身體靠在牆壁上呢。”羅傑有些含糊的哼了一聲,然後在頻道內例行公事般說道:“第二小隊呼叫……”
在繼續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後,通道終於發生了變化,而不是一成不變的直線向前。雖然不是岔路,但前方的轉彎處還是讓我緊張了起來。我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霰彈發射器,放慢腳步走了過去。地上的腳印依然在向前,這其中同樣包括安娜的腳印——事實上,我很清楚那更適合被稱為動力盔甲的腳印。
我有些緊張的透過轉角處,沒有敵人,但有一些屍體和血跡。在轉過這個轉角處之後,我發現了至少三具屍體和一大堆沾滿血液的沙子。三具屍體的裝備很像遊民,他們只穿著一些破爛而骯髒的衣服,其中的某個人還揹著一大袋應該被打磨過的銳器。哦,這不是那個遊民頭目的貼身保鏢之一嗎?看來我們找對了。那些屍體身上的某些傷口還在滲出血跡,他們應該是剛剛死亡的。這很有可能是安娜的傑作。
好吧,我是說,安娜長官。
這裡並沒有太多戰鬥後的痕跡,屍體也沒有被焚燒。至少她這次沒用自己的火焰噴射器。看來敵人在被幹掉三個人之後就逃走了,而我們的軍官則追在後面。我從屍體旁邊走過,跟隨著地上的腳印和血跡繼續前進。
血跡和其他痕跡顯示,有些人受了傷,卻不得不繼續向前。他們甚至連包裹傷口的機會都沒有。隨著前進的步伐,我發現了其他的屍體,這些屍體同樣沒有焚燒過的痕跡,但很明顯是被子彈打死的。其中一具屍體的左腿還有重物砸擊過的痕跡,他的腿幾乎被碾成兩節。看起來很像是一個穿著動力盔甲的人狂奔而過造成的。
不管怎麼說,這些屍體……等等,那是什麼聲音?
我確定自己剛剛聽到了一聲槍響,但那不是從地面上傳來的,足有十幾米的沙子將會徹底阻隔那些聲音。槍聲在通道內回蕩,應該是從前方傳來的。我迅速向前沖去,在大步踩過了幾具屍體之後,我終於在透過一個拐角處之後遇到了第一條岔路。在我猶豫的時候,一聲槍響又從左側的岔路傳來。
毫無疑問,我選擇了傳來槍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