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強忍著異乎尋常的劇痛,不斷地從東荒大地上抽取靈氣,將自己腰部以上的部分,長成了肥皂泡的模樣。
一條條粗壯的枝幹,互相編織著,密密麻麻地交叉在一起,就像經驗豐富的匠人制作的竹筐一般。只是這個竹筐絕對沒有任何的縫隙,而且並非由人編織,而是根據雲天自己的心意長成這個模樣的。
編織了一層以後,雲天覺得不夠,於是繼續在圓筐的外部編制了一層,一層之後又是一層,轉眼間就是幾十層。
被木筐圍攏在其中的空殘,瞬間覺得自己陷入了絕對的黑暗當中,感受不到風,感受不到陽光,甚至連時間的流逝都感覺不到了。
“受到了天意的影響,為什麼你還能這麼輕易地控制自己的身軀?”
雲天哈哈大笑起來,在這個絕對的密閉空間內,雲天的聲音異常的洪亮,簡直震耳欲聾:“那是因為現在天意的目標變了,它的目標是弄死你,我是第二級的目標……怎麼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天意的學習能力非常的強,其實天意應該是沒有這種能力的,因為天意一般是不顯現於人前的。
但是因為空殘的神通,天意有了意識,甚至可以像有實體一樣的活動,甚至有了學習的能力。
最悲劇的是空殘竟然不是真身前來,而是分魂前來,這就導致他對天意的反抗能力更低了。
天意似乎也知道雲天在幫他,每次空殘想要沖破木筐,天意都會攔截在前方,讓他功敗垂成。
天意幻化出各種兵刃,在空殘的身上不斷地切割,空殘被淩虐得滿身瘡痍。空殘每次反擊,都能擊散一大片的天意,但東荒的天意何等的浩瀚,空殘擊毀的部分不過是滄海一粟。
而雲天根本不反抗,讓天意暢通無阻地在自己的體內傳輸,兩個存在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而雲天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酣暢淋漓。
………………
“你啊你,做事情之前為什麼不多想想呢,爽一秒鐘卻要賠上一輩子,多劃不來。”
“我……不後悔!”
伏藏被吊在萬古空城的城牆上,已經一個多月了,如果算上被空城軍追殺的日子,那日子更是可以追溯到一兩年以前,現在他已經筋疲力竭,連說句話都異常的艱辛。
我不後悔,短短四個字已經讓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即使如此,這四個字也因為說得太小聲,而沒有被第三者聽到耳中。
空無丙站在萬古空城的城樓上,繼續數落著他的罪狀:“伏藏,南荒土道修者,此人陰謀不軌,暗中伏擊空城軍;居心叵測,離間中荒南荒之間的感情,按照萬古空城的律法……當斬……”
跟城樓上密密麻麻的犯人相比,伏藏其實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犯人。那些掛在他旁邊的犯人,能力比他更強,實力比他更高,名聲也更為厲害。
伏藏呆在這些人當中,時不時地會覺得自卑。
“喂,你就是伏藏嗎?我聽說過你,兄弟,你好樣的。”
伏藏感受著對方的實力,發現對方的實力至少是法級以上,內心更是惶恐:“這位前輩過獎了,我也沒做什麼大事。”
“不,你妄自菲薄了。正所謂蛇無頭不行,你別看當時那個場面,那些修者都是煞氣凜然,實際上如果沒有你開那個頭,可能他們就只是一群看客,正是因為有了你的起頭,空城軍才被坑得如此之慘。”
沒有人不喜歡聽人誇贊,伏藏也不能免俗,他心情高興了些許:“過獎了,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我叫杜採。”
伏藏心中一驚:“你就是那個暗中投靠因果道君的杜採?”
杜採忽然間有了些拘謹的表現:“呵呵,那些都是傳言,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大事。”
伏藏卻道:“杜前輩您說笑了,如果不是確有其事,以你的出身,又有誰敢定你的罪呢。”
杜採卻幽幽地嘆道:“你錯了,這幾年中荒對東荒的戰爭看起節節勝利,實際上可以說是毫無功勞,損傷卻極為嚴重。如果你注意過最近的戰報,就會發現每次的斬獲都是一些無用的蘿蔔,樹根之類的東西,但死的卻都是活生生的修者……因為這個,空無痕現在頗受非議……”
伏藏也是經驗豐富之人,立即明白了杜採的意思:“你是說你是無辜的,純粹是被空無痕那個老匹夫弄出來轉移視線的?”
杜採想了想:“也不能這麼說。”
“你怎麼吞吞吐吐的,反正我們都要被砍頭了,你就痛快點說出來唄。”
杜採眯著眼睛想了想,這才到:“我其實見到過因果道君,不過那些蘿蔔,並不是因果道君弄出來的,而是因果道君的手下弄出來的,而且……好像是隨手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