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宴會，李玄音都在等風沙，久等無果，架子都擺累了，打發她來打聽情況。
“主人沒來，你來得正好……”
張星雨拿眼神示意蘇蘇出去望風，然後衝英夕道：“裡面那個楚潤娘見過主人，同一艘船上，時間長了，事情難辦。如果因此暴露了主人行蹤，我實在吃罪不起。”
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但只做一半，並未做完，讓人知道意思就行了。
“她？”英夕面露遲疑之色，“倒是跟她聊了幾句，她和她那男伴，不簡單。”
張星雨一愣，追問道：“怎麼說？”
英夕扭頭打量周遭，見四下無人，方才附耳道：“旁的不清楚，但那一身行頭，流蘇裙配鈴鐺，好像南唐侍衛司的女諜偏愛這一身。”
張星雨悚然一驚，沉默不語，心道你對南唐侍衛司的情況還真清楚啊！
而英夕這麼瞭解南唐侍衛司，想也知道，肯定跟永嘉公主脫不開干係。
“其實是我猜的，公主並不曉得。他們幾次跑來搭訕，公主都沒理會。”
英夕突然反應過來，解釋道：“風少不是送了公主一些產業麼！有些涉及風月，便掛在我們幾個奴婢頭上，南唐侍衛司要往裡面塞幾個女諜，當然要提前打過招呼。我覺得，跟那個楚潤孃的裝扮確實有肖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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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相較之前謹慎多了，而且避重就輕。
身為南唐公主，其實李玄音跟南唐侍衛司一直藕斷絲連，尤其初到北周的時候，因為跟風沙關係好、離得近，相關方面沒少求她辦事，她一向應幫盡幫，來者不拒。
哪怕被扭送北周，等著跟契丹和親那段時間，她還幫人宴請純狐流火併出席呢！
流火當然要給足她面子，基本上能幫都幫了，實在幫不了，也會盡力轉寰一二。
英夕身為李玄音的心腹侍女之一，負責聯絡，對南唐侍衛司的情況，相當瞭解。
還有兩個跟她一同被風沙送給李玄音的劍侍，一個至今留在開封，一個在江寧，負責打理李玄音的產業，大多是風沙送的。這兩女跟南唐侍衛司的聯絡則更加頻密。
英夕身為首領，重要的情況，兩女都會上報她周知。
李玄音確實是個空頭公主，沒啥實權，但英夕三女早先是雲虛調教出來的劍侍，精明強幹，逐漸發展出的勢力其實並不小。
何況李玄音身份尊貴，還有足夠硬且寵她的靠山……李玄音就單純不會用而已。
如果換做風沙或雲虛，有這些人力、物力和背景，足夠翻雲覆雨，風生水起了。
“如果她真的跟南唐方面有關係，事情倒好辦了。”
張星雨精明過人，聽出問題，卻沒深究，沉吟道：“主人這次出行，實有要事。對南唐，肯定百利而無一害；如若行蹤敗露，對南唐，百害而無一利。其中的輕重，相信英夕姑娘心裡有數。”
英夕小聲道：“我，我去試試看？”頓了頓，又道：“最好不要讓公主知道。”
這件事她是一定要告訴公主的，但在張星雨面前，那是一定要把公主撇清的。
她心裡清楚，張星雨嘴上沒說，肯定已經懷疑上了。
她查到風少行程，隨公主追來，而南唐侍衛司的人居然同行。
說實話，她都覺得這事太可疑了。
張星雨提著的心倒是放下了一半。
如果楚潤娘真跟南唐侍衛司有什麼關係，勢態反而不會失控。
亦如她根本就不擔心嶽七爺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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