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輕舟前倨後恭,令風沙好生奇怪。
不過他脾性甚好,何況陳輕舟儘管有些刁難的意味,隨便扯了些站不住腳的理由,畢竟還是扯了理由,並沒有真的過分,反倒是齊蟬有點胡攪蠻纏。
於是舉杯回敬道:“潭州非是破於邊高輕軍襲城,破於兄弟頻繁鬩牆。”
喀拉一響,硬木桌腿瞬間碎裂,桌面垮塌,壺翻酒灑。
繪聲和阿紫等兩名侍女嚇得一躍而起,一臉不善地盯死了陳輕舟。
直欲搶身撲上,合斃於掌下。
齊蟬和萍萍嚇得花容失色,直往後縮,連大氣都不敢喘。
陳輕舟完全沒注意周身的情況,任憑酒壺傾倒,酒液流淌到腿上,痛心疾首道:“一語中的,說的實在太好了!!!”
風沙被這一擊重掌拍得有些懵逼,這會兒抬手製止繪聲三女的舉動,打量陳輕舟幾眼,輕聲道:“據我所知,江城會與東鳥皇室關係密切,這段時間不好過吧!”
陳輕舟嘆道:“要不是師傅硬壓著我,真恨不能立馬殺進江寧……”
他忽然閉嘴,看風沙一眼,乾笑道:“當然,我人微力輕,也只能想想而已。”
風沙來了興趣:“凡形勢劇變,必分主戰主和。戰有戰的義,和有和的理。”
陳輕舟盯著他發了會兒呆,忽然抱拳道:“小兄弟是位高人吶!請原諒在下剛才不敬。沒錯,自從潭州遭劫,鄙會確實對當今形勢有兩種看法,一主戰,一主和。”
風沙道:“想來令師也是為你好。陳兄能夠抑自身而順師命,不失儒俠風範。”
這話聽著是好話,其實狠毒藏在常人不可見處。
陳輕舟眼中閃過複雜情緒,壓抑著不忿,搖頭道:“鄙會居然有人認為應該穩保江城,為此甚至可以放棄江州,豈不知南唐盡是豺狼當道,你喂骨頭,它想吃肉。”
風沙還是頭次聽聞有人把文盛武弱的南唐比作豺狼,不過轉念一想,南唐每次吃了北方的虧,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往周邊找補,閩國僅是最近的例子。
事實上南唐之前滅了不少周邊的小國小勢力,方有今日之版圖。
欺軟怕硬,確似豺狼。
陳輕舟凝視風沙,又道:“不知小兄弟你有何高見?”
風沙笑了笑:“義分大義小義,有人棄大義守小義,有人棄小義守大義,不管怎樣,畢竟有義,有義就比無義強。”
其實關鍵在大義小義的內涵由誰來定義。
不過他刻意忽略了這點,直接兩分為大和小。
雖然嘴說都義,實際在使大義小義對立。
陳輕舟露出無奈神色。人家這番話點得恰到好處。
他,或者說江城會那些激進的少壯派正是難在這點。
就算認為大義大於小義,他們也不能把小義踐踏過去。
那些長輩就像橫在面前的高牆。拆,拆不得。翻,翻不過。
風沙容他苦澀少許,問道:“敢問貴會的江會主是何種傾向?”
陳輕舟又嘆了口氣:“從來沒有表示。”
“怎麼會這樣?”
風沙從陳輕舟語氣中聽出極盡壓抑的怨怪情緒。
故意訝道:“據我所知,東鳥皇室一向優待貴會,把江城和江州託付於貴會,這可不止是信任而已,貴會也一躍成為天下十三大幫會之一,雄霸長江,享譽武林。”
陳輕舟終於壓抑不住久抑的情緒,幽幽道:“誰說不是呢!”
……
喜歡興風之花雨請大家收藏:()興風之花雨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