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覺得隱谷貪得無厭,風沙也不想把氣氛搞壞。
以打趣地口吻對程飛道:“此行輕車簡從,實在身無長物,身邊就帶了兩個婢女,要不我把她倆就地賣了,換點手信。空手登門,確實無禮。”
其實就是不同意再給好處的意思。不是給不起,就是不想給。
真當他是冤大頭,好欺負那種了。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了。
好像他多怕隱谷似的。
你不領我去,難道我不會硬闖嗎?
整個隱谷都是墨家修的,好像我不知道怎麼進去似的。
他和郭青娥的聯姻已經板上釘釘。隱谷只要敢悔婚,四靈想不跟隱谷全面開戰都不行了。
四靈高層再不喜歡他,也無法容忍隱谷動墨修一根汗毛,更無法接受隱谷如此侮辱墨修。
其實不止四靈,百家也無法容忍,甚至連隱谷自身都無法容忍。
這等於是把墨修的面子丟到地上來回亂踩,不僅壞了百家的規矩,其實也等同於來回亂踩自己的臉。
就算他強闖進去把郭青娥強行搶走,也沒人敢跳出來找這種死。
風沙和程飛掉書袋的話兩女可能聽不太懂,“就地賣了”這麼直白,當然不可能不懂,臉色皆變,齊聲不要。
“有位龐公對陳小兄弟一直心嚮往之。小兄弟甫到本鎮,龐公聞之心喜,他知道小兄弟輕簡上路,可能囊中羞澀,於是替你備好了手信。”
程飛微笑道:“儘管他也是蓬戶柴門,依舊拾柴獻禮。雖然有越俎代庖之嫌,畢竟盛意拳拳。雖然柴禮簡薄,畢竟禮輕情重。還望小兄弟見諒。”
風沙微怔,旋即會意,苦笑道:“當然,當然。龐公一片心意,小子悅然領受。”柴小姐早先那一出,恐怕就是這個龐公搞得鬼。
程飛繞這一圈,原來不是為隱谷討要什麼彩禮,而是為替龐公搽脂抹粉。
用他不追究龐公,換取他不必再送彩禮。
這是故意挖了個坑,來了招以進為退,他一不留神跳進去了。
程飛這傢伙,看著溫文爾雅,其實蔫壞蔫壞的,壞透了那種。
與之相比,何子虛那小子簡直是君子中的君子蘭。
風沙不由懷念與何子虛打交道的日子,要是隱谷都是這種可以欺之以方的傢伙該有多好。
程飛此行目的達到,笑而起身。
“我知道陳小兄弟或許還有俗事未了,待到有閒,歡迎隨時來此小酌,鄙人一定儘快趕來接待。目下尚有事在身,告辭。”
就是說風沙隨時可以來此酒館找他,隨時可以進隱谷。
風沙起身相送,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坐下道:“你們也坐,陪我喝兩杯。”
林羊羊伸手一推,邊推邊笑道:“你坐進去點呀!”
風沙笑了笑,往裡挪屁股。
東果猶豫一下,坐到了對面,多少做出些拘謹的樣子,屁股並沒有坐實凳子。
林羊羊招呼夥計加上兩副碗筷,搶過筷子就吃,嚐了一口,眼睛一亮,顯然沒料到這看似不起眼的清淡小菜,居然這麼好吃,趕緊往小嘴裡猛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