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孟凡發覺蕭思有意挑事,趙義也會意過來,立時壓下反擊的念頭,甚至藉著諸人群情激奮往前圍攏的情況,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少許,縮在後面觀戲。
這是風沙開的場子,鬧出亂子也是跌風沙的面子,他完全沒必要幫風沙架樑子。柴皇的命令僅止於暗殺契丹特使並嫁禍給南唐,並不包括對付蕭思。
從父親,兄長,他自己,乃至符塵修那兒論起,皆和風沙有競爭關係,也不乏爭端,如果風沙被絆個跟頭,他樂見其成。
可以事後幫扶搏個人情,肯定不會事前提醒前面有坑,更不會幫忙填坑。
孟凡眼見諸人頗有對蕭思大打出手的意思,心裡急得火急火燎。
這種場合無論哪一方見了血,根本沒法收場,如果風少最終落個顏面無光,他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孟凡硬著頭皮叫道:“諸位,諸位,今天七夕佳節,就該歡悅喜慶,莫談國事,莫談國事。”
諸人皆轉目打量他,蕭思也不例外。
自風沙離開江寧,他幾乎一路尾隨,伺機追殺,孟凡則一直跟在風沙的身邊,所以他當然認得孟凡。
有人冷冷地道:“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叫我們怎樣怎樣?”
另一人道:“這還用問,契丹人養得一條好狗,眼見主人要捱打,忙不迭地跳出來吠叫唄~”
蕭思適時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小子啊!說來也有些日子沒見了罷~你姐姐挺好的,越發嬌豔可人,也越發會伺候人了。”
諸人紛紛往孟凡投以鄙視的眼神。
“原來是個靠姐姐獻媚的小白臉。”
孟凡心裡苦,孟凡不能說。除了他的臉很黑,一點都不白之外,人家並沒有說錯什麼。
他的確靠著姐姐繪影和繪聲傾心侍主才得以解脫賤籍,並有今日的身份。
趙大公子伸手把孟凡拽到身後,面色不善地挺胸上前,環視道:“幹什麼幹什麼?不敢對契丹人發飆,衝我的小兄弟叫喚什麼?”
有人輕哼,有人不爽,但是沒人吭聲了。
瞧不上趙大公子是一碼事,得罪他是另一碼事。秦國公可不好招惹,尤其秦國公疼愛自己這個不成器的紈絝兒子是出了名的。
蕭思輕咳一聲,使諸人的注意力又轉回他的身上,含笑道:“看看,你們漢人就喜歡內鬥,我還沒怎麼樣,你們自己又鬥起來了。”
諸人皆憤怒不已。
在場一眾人等出身都很好,並非街頭的潑皮無賴,再憤怒也尚存理智,知道這種場合一旦鬧起事端,將會得罪宴會的主人。
雖然他們大都不明白這位風少的真正根底為何,但從包括自家長輩在內這麼多大人物皆鄭重其事的參宴,可知絕對不是他們這些小輩能夠得罪的。
本來那個不知名的小子和趙大公子強冒出頭是一個很好的臺階,對他們、對蕭思來說都是,足以轉移焦點。
結果蕭思居然不買賬,實在得寸進尺。
畢竟都是年輕人,一個個血氣方剛,還做不到唾面自乾,已經有人實在按捺不住,想動手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