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欄客棧,北樓。
李玄音正在發脾氣:“好呀!我一不在,他就跑出去花天酒地,晚上都不見回了。”
繪聲並膝跪在下首,小聲道:“真是頭一回,平常主人……”
李玄音怒而打斷:“我今天到他正好喝花酒?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可想而知他這段時間挺快活呀!”
繪聲苦著小臉不敢回嘴。
李玄音神情恢復平靜,淡淡地道:“怎麼不吭聲,替你主人辯解呀!無可解釋對不對?”
繪聲嘴唇微動,剛想說話,李玄音打斷道:“縱解釋我也不想聽,更不會信。你這奴婢死心塌地地向著風沙,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對不對?”
繪聲忙道不敢。
李玄音嬌哼一聲,吩咐道:“英夕,把她給我拖出去打板子,就在後院裡打,什麼時候風沙回來了,什麼時候才許停。”
繪聲頓時慌了,哀求道:“公主饒命。”
英夕曾是繪聲手下的劍侍,後來被風沙送給李玄音當婢女,聞言不禁遲疑,結果被李玄音狠狠地瞪了一眼,趕緊招呼兩名劍侍把不住求饒的繪聲硬拖出去。
英夕到院外的時候,衝繪聲使了個眼色,嘴上道:“繪聲姐,婢子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繪聲稍稍心安,心知英夕不會下狠手,頂多做個樣子給永嘉公主看。
幾名劍侍很快把繪聲按到條凳上,捆豬一樣攢捆手足,把裙子一掀,褲子一扒,兩女一左一右持著板子啪啪地打了起來。
繪聲當然扯著嗓子含痛,其實人家用得是柔勁,呼呼地掄板很重,板面捱上屁股勁就消了,傷皮不傷肉,更傷不到骨頭。
疼當然還是很疼,並沒有疼到忍受不了的程度。
為了防止繪聲春光外露,她手下幾名劍侍貼心的揹著身子圍在旁邊遮擋。
其實天色已黑,本就看不太清,儘管有月亦有燈,也只顯輪廓。
如今勾欄客棧冷清的很,除了初雲手下的夥計婢女,再有就是那些身份不明的客人,另外還有楚涉和白綾。
風沙的人大多駐守外圍和陵光閣,還是因為李玄音入駐的關係,繪聲召了些劍侍過來幫忙。
繪聲受罰的響動引來好些人注視,楚涉探頭往窗外瞟了一眼,紅著臉縮回脖子,儘管瞧不見細節,亦能想到那是個什麼場景。
楚涉忍不住道:“風少最寵繪聲,公主這麼不留情面的罰她,會不會惹風少生氣?”
白綾的神情不自然地道:“他們這些當主人的,哪會真正的在乎一個奴婢。正因為風少最寵繪聲,公主才非打她不可,沒有理由也會找個理由打。”
楚涉恍然道:“這是拿她立威呢!”
“繪聲仗著受寵,平常沒少吆三喝四,你我見了都得賠著笑臉,叫聲小姐,就這樣她也沒少刁難。公主畢竟分開有些時日,許久沒管家務……”
白綾頗為解氣地道:“如今連繪聲都打了,誰還敢不聽話?風少知道也會裝作不知道,以維護公主的威信。”
楚涉嘆道:“看來繪聲小姐這頓板子白捱了,不會被活活打死吧?”
白綾心裡吃味,不悅道:“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