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幾首琵琶曲,風沙又與趙夫人隨便談笑一會兒,終於來了七位女子。
領頭一位婦人打扮,年紀不大,明顯已婚。另一位少女及笄年華,顯然尚未出嫁。
餘女有年長也有年幼。
趙夫人含笑介紹一番,原來是她的兩個女兒,以及兩位副使隨行的女眷。
眾女按著身份高低依次向風沙行禮,依序入塌圍著矮几就座。
風沙坐於正中主座。
以趙夫人為首的長輩貴婦沿著風沙左手側排坐,以趙夫人長女為首的晚輩女子沿著風沙右手側排坐。
趙夫人的小女兒和著另外兩名未婚少女坐於風沙的對面。
自有侍女送上餐點美酒,多是適合女子的小食和甜釀之類。
在座諸女都是使團眷屬,無論年長年幼,站或坐、動或靜,個個儀容端莊,看著彬彬有禮,更是落落大方。
年長者風韻猶存,已婚者綽約多姿,未婚者大家閨秀。
儘管在座僅有風沙一個男人,仍舊沒有半點不莊重的氛圍。
屬於一個氣氛輕鬆卻正式的社交場合,至多有點相親的味道。
一向有些紈絝作態的風沙都不由自主的正經起來。
繪聲和流火授衣姐妹更是收斂許多,不敢再跟主人表現得太過親暱。
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圍坐酒會,自然免不了交頭接耳,彼此嘰嘰喳喳。
看似有些嘈雜,偏偏形成了一種明明當眾,其實相當私密的環境。
趙夫人趁著這種環境向風沙道謝,儘管佯裝鎮定,臉底還是透出窘迫。
一個女人被當眾過堂上刑,自然是些不堪回首的記憶,想起難免羞恥。
風沙不願讓人難堪,僅是微笑地點點頭,馬上把話題岔開。
倒是趙夫人的大女兒接話道:“風執事知道嗎?那個叛徒如今在凰臺養傷。”
王龜當過流城巡城司的副衛,在辰流人等看來,他就是叛徒。
之前柳豔和花娘子帶著王龜離開紀國公府,曾在凰臺呆過幾天避難。
王龜一到昇天閣,立刻被宮青秀保護起來。
趙夫人臉色微變,訓斥女兒道:“你又知道什麼,不許亂說。”
作為正使的夫人,她很清楚國與國之間實力為先的道理,許多事情永遠沒有對錯,也不可能有什麼公道。
辰流國小位卑,哪有什麼資格與南唐談條件?她能夠被放出來,南唐皇后還親自為她洗刷了汙名,恐怕是一筆交易。
雖然丈夫沒有明說,想也知道柔公主和風執事一定為救她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巨大的代價,她應該心存感激,不能奢求太多。
風沙柔聲道:“路夫人有怨氣很正常,動不得王龜也有苦衷,望理解。”
趙夫人的大女兒名叫趙辛,丈夫是辰流使團的侍衛副首領姓路。
實際上還是他這個柔公主府外執事的下屬。
趙辛偷瞄母親一眼,低頭道:“是,女兒理解。”
趙夫人歉然道:“小女不懂事,風執事別在意。”
風沙道了聲“沒事”。
趙辛似乎有些不服氣,動動嘴唇終究沒敢做聲。
趙夫人橫她一眼,向風沙道:“膏粱樓的二樓是文繡閣,現在離晚宴尚早,風執事可以先上樓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