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伽特在“矢人”的旁邊寫上“やがと”
“我放棄了自己的尊嚴,放棄了一切值得驕傲的事情,把自己當做了卑微之人,這麼一想,我就能接受和母親的事情,接著就用這個名字,這個卑微的名字回歸了人間之裡,在什麼人都不認識我的情況下成為了靠做那種事情吃飯的無恥之徒。”
亞伽特丟掉石子。
“我就是一個卑微之人,反正就和路邊的爛泥差不多,爛泥是不需要被在意的,爛泥做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甚至爛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對自己有著意義,只能做著爛泥才能做的事情,麻醉著自己,接受著爛泥的命運。”
“……”
千惠子拍了拍亞伽特的腦袋,然後好像親家的大姐那樣抱著他的肩膀。
“亞伽特,不對,應該是矢人。”
“你……不是說了嗎,你受夠了那些惡毒的目光,實際上,你也並不想變成那個卑微的人吧,你內心那份尊嚴一直都是還在的吧?那麼做回有尊嚴的人不好嗎?”
“不知道……反正就算做回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千惠子猛地敲了一下亞伽特的腦袋。
“有意義和沒意義那種東西,糾結那麼多幹嘛?”
“老孃我可是死過丈夫的,”千惠子託著下巴,好像回憶起什麼甘甜的回憶一般。
“我家的男人可厲害了,好像什麼事情都能肩負,什麼事情說一不二,那種果斷守信的性格非常值得信任,大家都說我嫁了一個好男人呢,不過……再好的男人結果還是死了,雖然給我留下了這個房子和一些田産不至於會讓我生活太困苦,不過……”
“我太依賴他了,太愛他了,失去了他,我的內心似乎被什麼挖掉一塊那樣,無論做什麼都覺得已經無法讓我開心或者悲傷。”
千惠子雙手疊了起來,她眯著眼睛看著外面的街道。
“‘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可謂是真正的做一切都沒有意義。”
“為什麼會感覺一切都無意義呢?那是因為自己真的一無所有,所以才顯得一切都沒有意義。”
千惠子轉過頭,碎碎的發梢滑落到臉龐邊。
“‘他’不在了,所以一切都開始變得毫無意義。”
千惠子指了指自己的心房。
“只要心裡有著什麼人,自然而然地有意義起來。”
千惠子看向亞伽特的面孔,她饒有趣味地瞧著愣愣地看著自己的亞伽特,他口中叼著的煙杆顯得很無謂。
千惠子冷不防地拿掉下了叼在亞伽特嘴上的煙杆。放在自己的口裡,她並不介意亞伽特的口水沫。
“早就看出來了哦,你這個人就是破罐子摔破那種型別的,而且還把自己封鎖起來,你內心在想什麼,都不願意讓別人去看見,也不想去過多地涉足他人的思想。”
“你會改變的,有了柴太郎和我在你身邊,對於你來說有意義的事情就會慢慢多起來。”
“一開始我只是有這樣一種想法,但是……慢慢地我就堅信了起來。”
千惠子往天空撥出一口氣,白色的氣體消散在蔚藍浄潔的空中。她看著消散的煙霧帶著微笑卻又帶著些許恍惚地說:
“你已經在改變了。”
亞伽特沉默了一會,他看著不知道何時開始蜷縮在腳下睡著的柴太郎,頓時感覺到五味雜陳。
“或許千惠子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也不能認同呢。”
亞伽特頓了頓,他輕輕撫摸著柴太郎的腦袋,有點兒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下來。
“我想過很多東西,我甚至很想毀滅這個該死的世界,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過是一個個體,一個軟弱的個體,一個孤獨的個體,我的力量無法動搖這個世界一分一毫,而這樣的我只能渴求著什麼在身邊,讓自己不要難麼難受就好。”
亞伽特望向街邊。
“所以說……”
“既然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得到,反正到頭來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會帶來什麼改變,那麼還不如做一些值得自己開心的事情。”
“很早的時候,我就感覺做這種事情就是隨心所欲,也不是說必要,只是想要這麼做,才會去做的。”
“之前我喜歡玩弄女人的身體,因為一時的放縱讓我很是爽快,但是我已經沒有這樣的心情了,或許說……我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