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將今日大燕同意送給突厥十五座城池的條件說了,又將父皇與自己的對話告訴了他。
無相徑自轉著手中的佛珠,一副波瀾不驚的態度,他這種遇事氣定神閒的樣子,讓人不由得又對他多了幾分信任。
“殿下,無需多慮,此事對你可是大大的有利。陛下既然這麼說,顯然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要定你成為皇位的繼承人了。”
“這話怎麼講?”慕容晟露出一抹喜色,“本王還以為,父皇是進行試探我對此事的態度。”
無相說:“齊王殿下放心,您乃天命所歸之人,這皇位當然註定是要有福之人來享。今日陛下說了這一番話,更是穩妥了。”
他將手中的經書放下,但是並未合上,仍舊停留在那一頁,似乎等會兒還要繼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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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朝堂上的許多大臣們以為,這次向突厥借兵,僅僅是為了打退西秦的攻擊,暫且燃眉之急,縱然是割捨掉一些土地,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的舉動。但是從今天陛下的話裡,還有將突厥一網打盡的意思,這就是深謀遠慮了。”
慕容晟又不笨,稍微這麼一點撥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若是讓別人在自己的國土上耀武揚威,那豈不是一件奇恥大辱,料想一代人王帝主也不會同意,只要稍微有些雄心壯志的人,就不會忍下如此恥辱。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若是能夠趁此機會將這兩股隱患剷除,倒是不失為一個上好的計策,那時江山一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到那時候,楚王和突厥可汗的郎舅之情,也就不值什麼錢了,這個便宜大舅子估計也要被連累了。
這個太子之位和以後的皇位,終究還是自己的。
想通了這一點,慕容晟面帶喜色,剛才鬱悶的心情漸漸好轉起來。
“是啊,父皇的意思是,將向突厥借兵的事做成罪名,推到楚王的身上。如此一來,君王是受人矇蔽,到時候自然可以洗脫掉這個汙名。”
無相說:“陛下的此計極妙,楚王這條罪名是背定了3。陛下能將此事告知殿下,顯然是已經對楚王失望透了,這可是一件好事。”
旁邊的香爐中煙霧嫋嫋升起,緩緩飄出窗外,算得上是室內唯一的擺設物件兒了。
慕容晟口中猶在客氣說:
“之前楚王獻上退兵之計時,大師就勸本王不要輕舉妄動,想要從突厥人那裡佔便宜,最終只會弄巧成拙,現在看來果真如此。父皇剛開始答應此計也是另有原因,楚王他還被矇在鼓裡,恐怕自己還少不了洋洋得意……”
每當慕容晟說的時候,無相便微微點頭,彷彿自己在認真傾聽,又贊同他的意見。
但實際上心裡的想法卻與之截然相反,對慕容晟這種自大自負的樣子不厭其煩,與這種蠢人講話總是要多花點耐心。
待齊王走後,無相立刻磨墨提筆,奮筆疾書的寫著什麼東西。
然後一聲呼嘯,不知從哪裡喚回來了一隻白鴿,它撲稜著翅膀落下,然後靜靜的停留在窗邊,頭上的那一撮紅格外顯眼,正好與窗邊掉落的紅漆同色。
無相將書信綁在了它的身上,放飛到空中,左手轉動著手中的佛珠,然後看著它的天空中的身影慢慢消失。
楚王得了昭令之後,立即飛奔趕回金陵,交給突厥可汗看,十五座城池的事情已經穩妥了,讓他可以放心攻打西秦。
燕皇答應的這般乾脆利落,達利可汗還有些不相信,直到見了聖旨才打消掉心裡的疑慮。
天子一言九鼎,更何況是明明白白寫在聖旨上的事情,白紙黑字,玉璽加印,旨意斷無撤回之理,難道還能有假不成。
條件已經達成,又有楚王留在軍營之中,達利可汗覺得此事應該不會有弄虛作假的餘地。
於是他著命手下,開始全力攻擊對面的西秦人,自己親自坐鎮前方,指揮出戰。
突厥人作戰勇猛,聽得此令,個個奮勇當先,搶先前頭爭功。
對於他們而言,這是一次機會,分得金銀和榮譽的機會,誰殺的敵人多,事後誰得到的獎賞就多,誰敢退縮,會被認為是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被嘲笑一輩子。
所以這群人看見人就想看到待宰的豬羊,在沙場上常常眼睛都殺紅了。
可是奇怪的是,這次西秦世子檀逸之沒有出戰,西秦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