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支箭凌空而來,破空之聲“咻咻”而響,突然逼近的殺意讓眾人心神一凜,甚至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只有孫長齡還沉浸在別人對他的吹捧當中,毫無察覺,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支箭,凌然破空,緊緊的釘在了船首懸掛大燕旗幟的桅杆上,因為用力過猛,不住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只見得飄搖了幾下之後,那箭鏃透過桅杆搖搖欲墜,爾後一聲響動後,桅杆從中間忽的折斷,落入江中。
半截桅杆沉進水裡,那象徵著大燕的旗幟也跟著一下子飄落水中,浮在水面上,如同伶仃孤苦無依的浮萍,讓人心生憐憫。
近乎兩萬人數計程車兵就這麼看著,那黑底紅線的金龍旗幟從桅杆上落下,然後飄入水中,晃晃悠悠的越飄越遠。
一道道目光都傻了眼,還未曾開戰,竟然連戰旗都沉江了,有這樣不吉利的兆頭,可謂是極為不詳。
如同那落入水中五爪金龍的旗幟一般,士氣頓時低落到了極點。
孫長齡身為將領,這下子也愣住了,剛才的豪情壯志被這一支箭攪滅的一乾二淨,心裡憋的一口氣頓時上不去,下不來,停在當中難受的很。
他向著遠處,大聲的質問說:“哪裡射來的箭,是不是有人在戲謔本將?”
其餘的副將瞧見他這副傻樣子,都心下暗笑,這樣的應對方式,果然是個草包,忝為兩萬兵馬之將。
哪裡有人敢這麼無故戲謔,還要不要命了。
心裡都猜測是敵人來犯,於是先找了一個箭術超群之人,來了這麼一個下馬威。
只見江面上平靜如水,除了大燕的人馬之外,並不曾見到有什麼其他人的身影,心想射箭之人定然是力氣極大,才能隔著這樣遠的距離一箭射中了桅杆。
大家心中猜測所差不遠,只是嘴上懶得說罷了。
因為這些副將和謀士朱斐都能看得出孫長齡是一個草包,知道他之所以能得到這個將領統帥的地位,全仰仗於自己的父親。
既然如此,與一個草包說正事,無異於是對牛彈琴,而且還是最蠢最笨的那種牛。
所以還不如自己拿主意,剛想吩咐下去,讓士兵們暗暗提防,謹防夜間會有敵人來偷襲。
現在是白日裡,敵人應該只會在周圍窺伺,還不敢那麼猖狂的前來進攻。
結果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甚至還沒來得及進行應對的舉措,就聽見有幾聲“嗖嗖嗖”的破空之聲,這一下子比剛才的聲音更響,來得更急。
剎那間,只聽得有箭聲突然逼近,頃刻之間發生驚變。
當先一箭,射倒了一個頂盔摜甲的副將,又將他身後的人也帶著倒下去。兩人一下子支撐不住鎧甲的重量,身子直直挺挺地向後倒下,“撲通”一下落入水中。
這兩名副將不通水性,立刻四腳朝天的在水裡胡亂撲騰著,可是盔甲的分量本身就有十幾斤重,這樣毫無章法的掙扎,只會使他的身子往水下沉得更快。
由他所統管的一隊部下,看到自己的長官落水,有些個懂水性的人立刻跳入水中,想要將副將救上來。
可是這時候當先的船艙之上早就亂成了一鍋粥,這兩名副將所站的位置離孫長齡極近,雖然自己沒什麼事,卻驚慌的大叫起來。
孫長齡是名副其實的將領,現在卻像是個驚慌失措的野豬,任由他一這麼嚎叫起來,登時鬧得人心慌慌,還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已經自亂陣腳。
隨著下一波箭雨的來到,有不少人中了箭,或重傷落水,或輕傷敗走。
前面的船隊士兵手邊沒有盾牌,根本招架不住,大家不想被當作是人肉的靶子,於是紛紛向後撤。
由於沒有人下命令,掌舵的人也已經擅離職守,不再繼續向前行駛。
可是後面的船越是照常行駛的,一時間來不及停下,徑直地撞了上來,在船尾撞出來一個大洞,活生生的弄出來了一個“大窟窿”,江水不斷的往裡湧。
這下子,船上的人慌亂至極,更多人的呼喊聲此起彼伏,一片亂哄哄的吵鬧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江面上有一支黑壓壓的隊伍一字排開,漸漸逼近,一艘艘小舟都是通身黑色的,處處透著詭異,只見得船頭船尾的人個個戴著斗笠,像是來江上垂釣的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