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逸之所帶的侍衛都是男子,並沒有帶一個侍女,這件事從進城之時就有許多人注意到了。
如果去赴宴的時候,西秦再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個侍女,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且極不容易解釋清楚。
如果說要女扮男裝,蕭易安擔心自己耳朵上的環痕太過明顯,很容易就會露出馬腳,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不過蕭易安並沒有犯難多長時間,檀逸之就找出瞭解決之法。
西秦的確沒有帶侍女,可是大燕的使臣有,而且還是兩位婢女。
說來正巧,那位前來充當大燕使臣的尚書右僕射原是一位熟人。
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的大理寺寺卿鍾漢朗,他是科舉出身的才學之士,前尚書左僕射周祈正是他的恩師,對其有授業之恩。
當初,蕭廷派人誣告彩蝶軒涉及謀反,一應相關人員均被仔細調查。
有人提供線索,說永嘉郡主是彩蝶軒的幕後老闆,由於此案特殊,移交給了大理寺卿鍾漢朗親自接手,當堂加以審問。
這種謀反的髒水潑在身上,若是沒點背景勢力的別人,就算不黑也是黑了。
但是蕭易安憑藉著周祈送給自己的信物,成功逃脫了這個誣告,平安無事的回到了寧陽侯府,順利躲過了蕭廷的一招黑手。
這次同樣可以依法炮製,不過蕭易安沒有露出真實的身份。
她知道這一次事關重大,緊要非常,大燕使臣怕是不敢偷偷帶人潛入南越王宮,肯定不敢犯下這偌大的罪名。
這次單單是周祈的信物,怕是不能讓他承擔這份風險。
所以蕭廷先遣人偷偷潛入白府,將周祈本人帶了出來,他當然願意直接去說動自己的授業弟子,讓其將人帶進王宮。
師恩重於泰山,簡要說明了緣故之後,這位尚書右僕射同意了。
蕭易安便扮成他的侍女隨行,並且在檀逸之的幫助下偽裝成了另一副容貌,這次任憑是誰也認不出來的。
關於幫赫連鈺奪回王位,檀逸之早就與蕭易安商議過此事。
可現在整個王宮都被太妃和壽康郡主手下的兵馬所控制,想要不動干戈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文與武要雙管齊下,兩者兼顧。
一方面,由赫連鈺出面,聯絡些朝中的忠義重臣,闡明真相,解釋自己是被奸人冤枉的;
另一方面,則集結兵馬,選一個好時機攻入王宮,奪回王位,也就是發動兵變鎮壓太妃與壽康郡主,捉拿兩人且揭穿她們的罪行。
新賬舊賬一起算,然後按照罪名將兩人正法,以謝天下,以告南越王在天之靈。
檀逸之所帶來的人馬僅限於西秦的隨身侍衛,如果再加上西秦的暗探,恐怕只夠開頭闖個宮門的。
幸好有鄧巢的手下可以支配,陸陸續續在城外集結,約莫有上千人可以攻進王宮。
蕭易安估量了一下,兩者的人數方面是勢均力敵,自己這方的鎧甲兵器皆已齊備,且戰力不弱,都是這麼多年以來鄧巢的訓練良久之人。
且如今敵人在明處我在暗,佔據了極大的優勢,只要指揮得當,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所欠缺的,就是一個好時機。
所以接下來要做的,只需靜靜等待,等著對方露出破綻,然後一擊即中,趁她病要她命,趁此機會將其一網打盡。
當然,檀逸之和蕭易安都不是坐等機會之人,兩人正想著如何給她們製造一個破綻出來。
此次舉行宮宴的地方,在王宮內的“銅雀臺”,這是南越宮內設宴常用的一處地方,也是最為華麗精緻的一處所在。
銅雀臺是南越王效仿三國時的曹操所修建的一處樓臺,其佈置陳設,也想效仿古籍中所記載的那番。
“東風不與周郎顧,銅雀春深鎖二喬。”
曹操自官渡之戰中擊敗袁紹後,吞併了他的勢力和地盤,奠定了自己北方霸主的地位。
他夜宿鄴城時,夢見地底下發出金光,結果第二日便從地下挖出一隻銅雀,謀士認為這是吉祥之兆,曹操大喜,於是決意修建銅雀臺,以彰顯自己平定四海之功。
其子曹植所作的《銅雀臺賦》,文辭華美,乃是不可多得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