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縣令說:“抓獲羅顯玉等人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為何還不盡快處置?此案情已經公之於眾,唯有將犯人嚴懲才能平民憤,息眾怒。”
除了涉及南越王室的疑點隱瞞下來,羅顯玉等人的罪過早就被外邊宣揚知曉,百姓們聽聞後早就憤怒不已。
縣令有些為難,一臉猶豫的開口。
“下官正想和姑娘說此事,這個……這羅家、金家和崔家都是羅縣裡的富庶人家,他們的父母聽聞此事,這兩日已經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呃……他們認錯的態度極為誠懇,願意用全部的身家來贖罪……”
清漪在旁嗤笑一聲,“知道錯了有什麼用,難道用再多銀子還能換回那些女子的清白和性命嗎?”
這句話說的太過直白,以至於縣令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浮現出尷尬的神情。
清漪不懂,所以直接加以諷刺,可是蕭易安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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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還真怪不得縣令,大燕的律法中有一條例令,就是被判死罪者,可以用錢財酌情減刑,最低三十萬兩起。
不過對於很多百姓而言,這筆錢都算得上是一筆天文數字,窮極一生也掙不到個零頭,所以許多被判了死罪的窮兇極惡之徒只能認命。
可對於家境富裕的人家,譬如這次羅縣首富的羅家,雖然三十萬兩幾乎掏空家底,但他們為了救羅顯玉這個唯一的獨子,還是能拼湊出來的。
所以如果羅家能拿得出三十萬兩,按大燕律法來講的確可以免除羅顯玉的死罪,其餘的金家和崔家同理。
他們三個人加起來,這份“贖罪銀”就是將近一百萬兩,就是羅縣一百年的賦稅怕是也到不了這個數字。
縣令不僅升官有望,再稍微昧下一部分怕是他這輩子都能吃穿不愁了。
於公於私,縣令都有道理可以赦免三人的死罪。
蕭易安懂這其中的人情世故,所以不是直接高談闊論的反駁,而是突然問了句,“我聽說,縣令大人有一位尚未及笄的千金,你對她視若珍寶,對嗎?”
不聊案子,縣令顯然放鬆了些,擦了擦鼻尖上沁出來的汗珠。
“是,下官的女兒年紀尚幼,性子雖然活潑好動,可是琴棋書畫一點都沒落下,粗通文墨,出落的模樣又好。下官和賤內成婚多年只有這一女,所以對她視若珍寶。”
清漪瞬間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替她問出了下一句話。
“那敢問縣令大人,如果這次遇害的女子中有令千金,你是否還放過這三個禽獸呢?”
縣令的一張胖臉,頓時又漲得通紅,憋憋屈屈地說出來,“這……這怎麼能做此比喻……”
清漪說:“這有什麼不能比喻的,你是羅縣的父母官,既然受到百姓們的愛戴,自然應當愛民如子。將心比心的想一下,如果是你的女兒遭遇此害,你還會放過這三個罪大惡極的紈絝子弟嗎?”
縣令被這話堵住,還真換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女兒被人糟蹋了,自己身為人父,肯定是將那人千刀萬剮的心都有,哪裡還會輕易的赦免他們的死罪。
蕭易安見縣令的臉色由紅變青,由青變紫,接著又漸漸變紅,後來慢慢恢復正常。
一開始是被氣的,後來慢慢想通這其中的道理,氣便消了。
於是她說:“律法可饒,可是天理難容。輕重是非,我想大人心中有數。”
縣令的面色凝重,伸出了兩隻大胖手,頓時擋住自己的大半張臉,他施了一禮,正色道:“下官明白了。”
沒過半天時間,縣衙門口便貼出了對羅顯玉,金樂,崔源三人擇日處以死刑的宣判,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百姓都拍手稱快。
這首富羅通來為其子求情,並且願意將原有的“贖罪銀”增加到五十萬兩,換取兒子的一條命。
可是縣令不為所動,“你兒子犯的是滔天大罪,人神共憤,假使饒恕了他,那被他殘害的許多女子冤魂在九泉之下難以瞑目!你使出這些錢來不算什麼,若是能讓那些慘死的女子死而復生,那本官便放他一條生路!”
人死又怎麼復生,羅通這個老父再怎麼哀求,也只能被轟出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