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以為蕭易安等人是齊王殿下的人,那麼當然不能就這麼把人丟在客棧不管,要加以保護。
所以這些衙役們將人護送過來之後,並沒有急著回去,還要撥出一半的人手留下守衛,簡單說就是站崗看哨。
結果剛分撥完人手,還未曾來得及說完縣太爺的囑咐,就聽到店小二的一聲高呼,說有人懸樑自縊了。
衙役們還以為是自己要保護的人出了意外,立刻拔足飛奔趕過去,所以比蕭易安和清漪到的還早。
將人救了下來,但是為時已晚,這個女子已經氣絕。
因為客棧的空房比較多,所以安排這些救出來的女子們一人一間,不存在兩人共住的情況,以至於這個女子自盡時並未有人發覺。
還是店小二來添熱水的時候看到門房上懸著個影子,覺得不對勁兒,叫了幾聲後並無人應答。
於是便推開了門,凳子倒在地上,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副懸樑自盡的屍體,這才高撥出聲,驚動了眾人。
清漪推開圍在前面的人,上前檢查一番,皺起雙眉,對蕭易安搖了搖頭,表明這人的確已經是氣絕,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蕭易安在心內嘆了一口氣,思緒複雜。
這些女子當初都是被關在一起的,現如今見到有人喪生,多少都有些悽哀之感,有些人已經忍不住在低聲抽泣。
她們被關起來的時候遭受到莫大的侮辱,可被救出來之後,同樣要面臨著無數的流言蜚語和異樣眼光。
在之前暗無天日的生活中,有些人存著求生心態還能堅持下去,可是被救出來後,面對著比從前更加險惡的人世,反而堅持不下去了。
心態一旦崩潰就容易產生輕生的念頭,於是一條生命就此了結。
蕭易安不禁擔心,她們之中是否還有人會步上後塵選擇輕生。
每個人的心頭上都壓著一塊大石,都是在為這些悽慘的女子感到悲哀。
“你們哭什麼哭?難道僅僅用哭聲,就能夠把那些惡人哭死嗎!姐妹們,錯的不是我們自己,而是那些禽獸不如的惡人!”
一個強硬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種肅穆而沉重的氣氛。
蕭易安循聲看去,是之前在縣衙那位目光堅定的站出來闡述她們所受惡行的女子,也正是她的妹妹被送去南越的那一位。
她年紀不大,聽之前的陳述,是個有喪夫之痛後又被婆家掃地出門的人,經歷了這麼多苦難的她,目光看上去格外堅強。
“咱們遭遇了苦難,這是上天不公、人心骯髒的緣故,可是現在咱們既然已經得救了,如果還自暴自棄的選擇輕生,又怎麼對得起自己之前受過的苦!
現在那些惡人還沒有受到懲處,你們怎麼甘心要一了百了,難道想用自己的性命作為別人過錯的代價?之前咱們沒有選擇,可是現在咱們卻可以選擇活下去重新開始!”
經過這麼一番話,那些女子裡多少有還輕生念頭的人,都被打消了。
她們是受害的人,原不應該被別人嘲笑,如果真的為了那些心懷鬼胎的話語而選擇輕生,實在是不值得。
活下去,才是一切希望的開始。
蕭易安擔心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於是便安排了讓她們兩人一間,有相同的遭遇待在一起夠應該能彼此開解。
羅顯玉、金樂、崔源三人在證據確鑿的事實面前,都已經認罪畫押,對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認不諱。
幸好如此,所以不必再逼問這些受害女子她們受害的詳細經過,否則對於她們的心靈又是一次不小的打擊和摧殘。
住在客棧的這一晚還算安穩,一夜無夢。
因為遇到這件案子,蕭易安等人不得不在羅縣多逗留一段時間,以查後續。
羅縣的地方雖然不大,商鋪不算繁華,但是民風淳樸,百姓之間相處極為和睦,有些高齡又生活困苦的人,街坊四鄰還會互相補貼。
那日在衙門口發生的一切許多百姓都看在眼裡,都知道是這名白衣女子除掉了“羅縣三害”,對她客氣又感激。
在這裡待了三五日後,蕭易安基本上將事情都瞭解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