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的臉色漸漸沉下去,因為阿史那燕並不是用小巧的酒杯,而是貨真價實的倒了滿滿一大碗。
琉璃碗間,原本水晶的玻璃紋樣在陽光的折射下,會透出七彩的光芒,可是那器物因為斟滿了酒,反而卻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慕容晟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神情逐漸複雜,這實在是有些過分。
且不說王妃的酒量是否能飲得下這滿滿一碗,單說從一個陌生的突厥男子身上取下的羊皮囊,怎能讓王妃隨意飲用,未免不潔,可是這個是明晃晃在打齊王府的臉。
他鐵青著一張臉,極為不滿的道:“公主此舉未免有失妥當了,王妃身份高貴,怎能隨意飲用旁人帶著的酒,傳出去有失禮數,不成體統。”
“本公主不懂禮數,也不懂你們大燕的體統,麻煩死了,喝個酒而已,怎麼這樣婆婆媽媽的!”
慕容晟已經有些生氣了,此時強忍著自己的怒意,顧念著身份且忍住不與他們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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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是禮儀之邦,規矩自然多了些,公主竟然來到此處就多體諒體諒吧。”
阿史那燕卻是不屑地輕笑了一聲,“究竟是不能飲,還是不敢飲?拿什麼規矩禮數當擋箭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們大燕的人膽子就這樣小嗎?”
她向周圍環視一圈,突然找到了個新目標,洋洋得意地點了點頭頭。
拿手一指蕭易安,帶這種居高臨下的傲氣,直接用命令般的吩咐語調說:“王妃不能喝,那郡主你替她喝怎麼樣!”
說完,還嘲笑地笑了一聲,“怎麼,不會也不敢答應嗎?你當初在街道上威風凜凜的樣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不過區區一碗酒而已,可別讓我失望啊。”
說到最後,稱呼之間已經又變成了“你”呀,“我”呀,渾然不以公主自稱,興致來了也根本沒有什麼尊卑之念,擺明了是要找對方的麻煩。
在場眾人的目光此時都凝聚到了蕭易安的身上,或複雜,或擔心,或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蕭易安則平靜地接受著眾人的審視,彷彿在場的一切與自己無關,根本不去理會阿史那燕一直盯著自己的雙眸。
慕容晟身為齊王,剛才已經替自家的王妃拒絕了一次,按理說此時不應該再出聲了。
一而再而三的拒絕,實在是太下突厥公主的面子。
可是他看了一眼蕭易安那精緻的側臉,僅僅是猶豫片刻,就忍不住說道:“永嘉郡主尚未出閣,更不可隨便飲用陌生男子的酒,有礙名聲,更何況這麼一碗酒著實醉人,公主不要強人所難。”
阿史那燕這次直接將羊皮囊摔在了桌上,“砰”的一聲響動,直接讓整個園內的人都驚了一跳。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個人也不能飲酒,那個人也不能飲酒……齊王,怎麼你們大燕就這麼多規矩,竟然連一個敢飲酒的女子都找不出來?”
阿史那燕的右手撐在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似是不屑這華麗的桌面,又似是在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金陵的貴女不是柔柔弱弱的,就是妖妖嬈嬈的,和我們突厥的女子比起來,真是不值一提。如今不過是喝一碗酒的這樣推辭,如果是兵戎相見那還了得,豈不是要丟盔卸甲,落荒而逃了?”
初時還只是談論女子如何,最後卻直接開始試探了,牽扯到紛爭戰亂上,話語雖輕,卻像是扔進去的一個悶雷,在每個人的心間炸起一片焦土。
慕容晟立即怒喝道:“公主慎言!此話不可隨意胡說!”
阿史那燕無所謂的攤開雙手,“齊王可不要當真,這些只是一些玩笑話,無傷大雅的,當真就沒意思了。”
可是她剛才的話裡是如何意思,慕容晟可不相信她自己不明白,心中不由得揣摩起來到底存了何意。
莫非突厥已經決定用兵,所以在才言語中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