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安覺得自己似乎墜入了一個噩夢中,渾身都覺得無比疼痛。
午日的炎熱將自己牢牢地包裹著,她從未如此討厭炎熱的天氣和毒辣的陽光,那膝蓋上扎著的銀針似乎更深了些,痛楚早就蔓延到全身。
但是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話來,彷彿是因為沒有了半點力氣,連動一下都成了奢望。
周邊似乎有著嘈雜的人聲紛亂,一陣陣攘攘的吵聲像是炸了鍋,蕭易安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分辨來人是誰,她任憑自己的身體墜落下去,慢慢的失去意識。
這個噩夢很長,蕭易安只感覺自己的記憶猶如一團漿糊,前世與今生混合在腦海上映,許多事情錯亂不堪。
她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冷宮的時候,在手腳具廢的痛苦中,在一個個漫長的黑夜中受著無盡絕望。
比起受傷的痛苦,心裡喪失了未來生活的全部希望才是最可怕的。
在那一段時間裡,蕭易安的人生如蒼茫漆黑的夜晚,每夜每夜都看不到明早升起的陽光,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懼陪伴。
而如今,那種感覺似乎再次降臨,而給予她這種痛苦的人仍舊還是蕭玉茹。
不知過了多久,蕭易安緩緩醒過來,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精緻帷簾裝飾,才發現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而當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心月和蕭清韻兩張擔心的臉龐。
見她醒了,兩人同時又驚又喜。蕭清韻坐在旁邊,語氣中是興奮至極的歡快和欣喜,“謝天謝地,你可算醒了,昏迷了整整一天呢!”
心月則喜極而泣,“小姐你終於醒了,幸好當時二小姐和賢妃娘娘及時趕到,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蕭易安覺得自己的嗓子乾啞,輕咳一聲後,才問道:“這是哪裡?”
“這是賢妃娘娘的寢宮,暢遠閣。”蕭清韻解釋道,“當時你在松鶴齋殿外暈了過去,離咱們山下所住的帳篷太遠,不利於恢復修養,所以才暫時將你抬到這裡醫治。”
蕭易安臉色發白,膝蓋處還覺得隱隱疼痛,虛弱的問,“是二姐姐和賢妃娘娘救了我?”
“沒錯,我拿著你給的令牌,來行宮求見賢妃娘娘。當時娘娘正在午睡,所以更衣洗漱才耽誤了些功夫。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在大殿外暈過去了,這才將你救回來。”
蕭清韻又道:“那淑妃見你暈了,膝蓋跪得血跡斑斑,也不敢多加刁難,便由著我們把人帶走了。”
蕭易安輕抿嘴角,“我的膝蓋並不是因為——”
“我知道。”蕭清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將你救回來之後,賢妃娘娘請了御醫來問診,這才發現你的膝蓋中刺有銀針,我們這才明白緣由。”
蕭清韻的神情悲涼,帶著種莫名的感傷,“我只是沒想到,大姐姐竟然狠心到了如此程度!”
“我與蕭玉茹一向頗多恩怨,樁樁件件都有著深仇大恨,她如此出手對付我,倒是也在意料之中。”
“縱然本有仇怨,可是用這樣的手法,委實太過陰險了,純屬是小人行徑,令人不齒。”
蕭清韻說完,殿外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甜若蜜糖,“喲,聽說你醒了啊?”
來人正是賢妃,她穿著水碧色雲錦紋的宮裝,更加襯得面容白皙,嫋嫋而來,自有一股娉婷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