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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錚面無表情,向沈何啟目光所至的方向看去。
前一天吳勉說金錚“帶來的妹子永遠事不過三”是不包括舒怡維的。金錚和舒怡維在一起六年,帶她的次數三百次都不止。只不過分手以後金錚再也沒有提過她,他們也都默契地權當金錚的情史裡沒有這一筆。
在三米開外的地方站著的人的確是幾年未見的舒怡維,剪裁得體的吊帶小黑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體曲線,她露著纖細的鎖骨和修長白皙的四肢,容貌比起當年更加豔麗,人群中一打一的顯眼。
年輕男女帶著個小孩出現在風和日麗的江邊,任誰都會認為這是一家三口,更何況吳森煜長得太像金錚了。舒怡維覺得自己眼前這一幕太過戲劇化,每一幀都像放映慢動作般被強調得清清楚楚。
其實她一開始沒有認出沈何啟,只是出於前女友的本能多看了幾眼。
沈何啟感覺到她的目光後回望,微微一愣之後沖著她笑了一下,舒怡維一下子就認出了她。
因為這一笑充滿著挑釁,夾帶著刀光劍影撲面而來,與當年跟她叫板“你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媽”如出一轍。
前男友和曾經的仇人在一起了,連帶著許多以前從不曾注意過的細節也變得可疑起來。
比如她要找沈何啟算賬時金錚三番五次的阻撓,比如對峙時金錚阻止了她扇向沈何啟的耳光,更比如事後兩人第一次劇烈的爭吵。
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關系真的很奇妙,任憑曾經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分開後卻連說句開場白都要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到底還是金錚先開了口:“出來玩?”餘光卻防備著旁邊那刺頭,生怕她有什麼過激反應,哪怕她扔了孩子就上去打人,他也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她的反應很冷靜,悠哉悠哉一臉的看好戲,就差吃瓜嗑瓜子了。
舒怡維點點頭,刻意控制過的表情仍顯出幾分不自在,她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無名指上的鑽戒。
目測至少有三克拉。
金錚也注意到了那顯眼的東西,他笑笑,問道:“準備結婚了?”
沈何啟注意到他問的是“準備結婚了?”而不是“結婚了?”
起碼說明他還有渠道關注她的生活。
舒怡維再次胡亂地點了點頭。
“唯一。”不遠處年輕男人從小賣部買了水出來,招手喚她。
這是從前金錚給她起的暱稱。
金錚隨著這道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女人會暗自與前任的現任比較,男人也不例外。舒怡維的現任是個外表很普通的男人,膚色微黑,中等相貌,中等身材,不過家庭條件肯定是不錯的,就算沒有那顆鑽戒金錚也知道,因為舒怡維是沒道理跟著窮小子的。
沈何啟也看過去,然後沖著金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他心有靈犀般也朝她勾起了嘴角。
這樣的默契十足讓舒怡維有些氣急敗壞,她大概知道沈何啟在笑什麼,她的現任從外貌來說確實不是金錚的對手,可是金錚的現任也不是她的對手啊。
時過境遷,又是三個人的對峙,不同六年前,這一次金錚不會再站在她這一邊。
她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朝男友擠出一絲笑容表示知道了,然後對金錚說:“我先走了。”
舒怡維的話讓金錚的目光從沈何啟那又回到她身上,他微微頷首。
她步子剛邁了兩步,金錚叫住她,連名帶姓。
他叫得很陌生,有點恍如隔世的味道,從前親暱的“唯一”變成現在的“舒怡維”,舒怡維停住腳步,漂亮的桃花眼望向他。
“鞋跟有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