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得從黛玉的幽夢集說起。
黛玉向來不是個喜歡管太多事情的,因此雖說要做幽夢集,但除了幽夢集本身內容方面的東西,其他事情黛玉是一概不喜歡管的,這事自然就交給了探春。
探春也不負所託,將幽夢集經營的極好,如今已經是大晉閨閣女子的必備讀物了,就連宮中都定期讓人購買幽夢集供後宮的娘娘們閱讀。
如此一來,探春的身份自然就顯得不同尋常了。
若說探春是個腦子不清醒的,這會兒想著依靠幽夢集重新建立關系網,要‘複興’賈家,那也不是不能做的。
可探春沒有。
相反,探春藉此將管家大權牢牢握在手裡,將賈家上下整治的幹幹淨淨。
雖說不至於就樣樣都好了,但以往那些踩著律法辦事的是再也不敢了,就連一些做慣了‘爺’不願意出去辛苦賺錢的,也都被探春趕了出去。
這樣的媳婦若是放在別家,難免覺得太過‘厲害’了一些,但在武靖侯府看來卻是正好。
至少探春腦子清醒,手段也足夠。
至於說其他問題……這世上就沒有哪個‘媳婦’是能夠做到從家世出身,到相貌性情,再到家裡的親戚都十全十美的。
賈家那點子問題,侯府根本不必當做什麼大事。
何況何昕自己也堅持。
何況比起賈家那些扣分項,探春本人的加分項更多呀。
不過陳景書倒是知道,如今賈家的生活雖說並不十分富裕,但探春是個有錢的。
……跟著黛玉小富婆,怎麼可能會變窮嘛。
探春管著幽夢集的各項事務,黛玉每月給她的月錢就有五十兩,這可比陳景書那可憐巴巴的十兩豪氣多了,再加上幽夢集賣得好,探春還有分成可以拿,每年不說上萬的銀子,但一千兩千還是不差的。
這會兒陳景書正與何昕兩人閑聊,卻忽然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物:“哎,那不是……沈兄?”
何昕一抬頭也有些驚訝:“沈純?”
他和陳景書對視一眼,都不明白沈純怎麼會來。
沈純和賈家以及這次嫁姑娘的周家都沒什麼關系吧?
這麼想著,陳景書已經上前幾步去打了招呼。
比起陳景書見到沈純的驚訝,沈純見到陳景書可是半點不意外:“我剛才還在想你與何二去了哪裡呢。”
陳景書道:“人多嘈雜,如今又沒開宴,我與他找了個清淨角落說話,只是……你怎麼來了?”
沈純笑道:“哦?這麼說還有陳大人不知道的事情?”
陳景書無奈道:“這事我怎麼會知道。”
於是沈純又看向何昕:“何二爺也不知道?”
何昕搖頭:“我不知道呀。”
見陳景書和何昕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沈純居然有幾分得意:“既然如此,我就說了,雖說我和賈家的公子不認識,和周家也不熟,但……帶草集和幽夢集還是有合作的,這回既然有喜事,便來恭賀一番。”
陳景書頓時恍然:“是秋棠先生呀!”
探春有時也在幽夢集上發表一些文章詩詞,自然是不會寫賈探春的名字的,她便用筆名秋棠。
時間久了,幽夢集上下都稱她作秋棠姑娘。
倒是有不少閨閣女子稱她做‘秋棠先生’,陳景書這裡稱呼一句先生,也是抬高探春的意思。
沈純就笑:“行啦行啦,還秋棠先生,誰不知道幽夢集與你的關系呀,怎麼,還怕我叫幽夢集吃虧?”
陳景書道:“我自然知道你不做那事,但我這句稱呼可是真心實意。”
說完他又問:“帶草集和幽夢集這回要做什麼?我倒是沒聽說。”
帶草集雖說是帶草社的刊物,但誰都知道帶草集真正是握在陳景書手裡的,最初在揚州便是依靠陳家,到了京城之後,也是陳景書開啟局面,如今公務繁忙,便多數交給別人管著,但若論話語權,陳景書是最大的。
沈純聽到他這樣問便回答道:“讀書人看幽夢集的也不少,我們之前就覺得帶草集太過嚴肅正統,但帶草集本就是以科考制藝為主的,這也改不了,因此便想另出一刊,專寫風雅之事,幽夢集做的又好,又不是對家,自然少不了多探討一些經驗,之前與他們合作試著出了特別增刊,倒是賣的很好。”
陳景書哦了一聲:“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