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道:“我知道,無事的。”
陳景書轉眼就十二,雖然平日裡偶爾透過林如海與黛玉傳遞些東西,但到底都是明明白白先交到林如海手上的,至於說見面倒是少了。
陳景書到底還顧忌一些。
只是林如海既這樣說了,陳景書本身又是個現代人,他守規矩可不是因為覺得規矩是對的,僅僅是為了不添麻煩罷了,這會兒自然也就不反對。
不一會兒黛玉來了,陳景書原以為得搞個隔著屏風相見什麼的呢,好在沒有這事,倒是身邊丫鬟婆子多了不少,林如海的書房不算很大,但兩人各分兩頭坐下,中間也有段距離呢。
才略說了幾句話,那頭紫鵑就對幾個丫鬟婆子道:“如今天兒冷了,你們跟著姑娘出門也不知上點心?我一句說不到的你們就偷懶,都只管在這兒站著做木頭人呢!這件薄披風算怎麼回事?這是秋日裡穿的,如今入了冬也好意思拿給姑娘用?上月才做好了送來的毛的呢?還有,姑娘的手爐誰帶著了?再有,天冷了茶水涼的快,你們也不知及時看看,趕緊換熱的上來?還看我做什麼,我說的還不清楚了?再這麼不經心明兒回了老爺,都打發出去換好的來!”
一群丫鬟婆子連忙告罪求饒,拿衣服的拿衣服,拿手爐的拿手爐,燒水的燒水,趕緊忙開了。
原本還擠著不少人的房間,轉眼之間只剩下了紫鵑和雪雁。
陳景書不由一笑:“有些日子不見,紫鵑越發厲害了。”
紫鵑道:“你還拿我打趣?卻不知我是為了誰?”
說罷推了推一旁的雪雁道:“咱們往門口去,別打攪了人家說話。”
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黛玉。
黛玉紅著臉嗔道:“看我等會兒怎麼收拾你!”
紫鵑道:“那也得等會兒再說呢,現在我和雪雁可不就得往門口去?”
話音剛落就真的拉著雪雁去了。
黛玉看了眼陳景書,不由臉上發熱,心道,如今大了些,紫鵑越發沒規矩了,淨是胡說八道。
黛玉一時不說話,陳景書卻有些臉紅了,不由幹咳一聲道:“妹妹近日可還好?”
黛玉點點頭:“上回說你取字的事情……”
陳景書笑道:“既然是妹妹選的字,妹妹以後只管這樣稱呼就是了。”
嗯,黛玉自個兒選的字,總不好不叫吧?
黛玉不由又想起那張似乎暗示著心有靈犀四個字的紙條來了,道:“還笑,我那日要是選了懷瑾,看你怎麼說!”
陳景書半點不尷尬:“選了懷瑾自然有懷瑾的說法呀。”
此話一出,黛玉立刻明白了陳景書的小心機。
她本就聰慧,這些日子一時沒想到,不過是少女心事一時哪有考慮這些的,這會兒聽了陳景書的話倒是回過神來了,不由道:“好哇,你特意寫那樣的東西作弄我,枉我還、還……你壞!”
同樣想明白的紫鵑則在心裡露出了老母親般欣慰的笑容,陳大爺果真是開竅了啊。
被黛玉一瞪,陳景書立馬投降:“我壞我壞,是我不對,妹妹且不要生我的氣。”
“我好好的幹什麼生你的氣,”黛玉道:“何況你這些日子忙著制藝結社,都是正事,我有什麼可生氣的?”
陳景書眨巴了一下眼睛,沒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心說自己雖沒有如之前那般時常來相見,倒也是送了些小東西的呀,黛玉應該不是誤會自己把她忘到了腦後去才對。
這時候站在門口的紫鵑回過頭來給陳景書做口型。
制藝!
陳景書看了眼黛玉,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為了制藝的事情?”
黛玉臉色大紅,回頭就見紫鵑在給陳景書打眼色,她不好去陳景書那裡,便追紫鵑道:“你這丫頭又胡說,又胡說!”
又回頭對陳景書道:“我又不是你的王先生,管你的制藝做什麼?”
心中卻想著,以往陳景書制藝寫的好的,都想著送給她看,如今這會兒倒是有些日子不往她這裡送了,卻原來都送給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