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陳景書想出個頭緒來,就見領頭的人眼睛一亮,隨即伸手指向他興奮大叫:“陳案首在那裡!”
嘩!
那叫一個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一群人敲鑼打鼓直奔著陳景書而來,那架勢簡直就是餓狼看見了小白兔,嚇得陳景書一扭頭,撒腿就跑。
後頭人還在喊:“陳案首跑啦!那邊那邊!快追上去報喜!”
事實就是,陳景書這外地來的強龍壓根不是地頭蛇的對手,沒跑很遠就被追上,在耳朵都快被震聾的聲音裡,陳景書勉強分辨出幾句案首,報喜,年輕之類的關鍵詞,最後猛地想起菖蒲往日所說,趕緊摸荷包拿出幾兩碎銀子來:“大家辛苦大家辛苦,同喜同喜,拿去喝……等等,我的荷包……”
最後,新出爐的陳案首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東西都被扒拉過一遍,不由目光呆滯,口中喃喃道:“金陵可真是……熱情好客啊。”
早知道就像前幾回一樣躲著去了啊!
直到這會兒一直被人擠在外面的松煙和車夫才終於能靠近陳景書,松煙一見就叫了一聲:“哎呀,大爺你的荷包呢?香袋呢?玉佩呢?……”
一連問了許多個,陳景書最後伸手指了指遠方:“……都已經離我而去了。”
松煙嘆了口氣:“人沒事就好,方才那一陣可嚇死我了,唉,這些報喜的也太沒規矩了。”
陳景書道:“罷了,他們三年也就這一回,又在外頭守了大半日,還敲鑼打鼓的,人家又不傻,白給你熱鬧呀?”
當然,新任陳案首並不是孤身一人,中了院試第三的吳玉棠與他的待遇也差不多。
最後惹的幾個朋友一陣大笑,陳景書和吳玉棠對視一眼,盡皆無奈:“算是明白為何家裡說,放榜那日身上除了錢不要塞其他重要的東西了。”
陳景書一臉深沉的點頭。
不過苦逼了沒一會兒,他們看著對方那彷彿遭了劫匪的樣子,料想自己也差不多,便也憋不住笑了出來。
如此第二日還是慣例的設宴款待新任的生員們,又接受了為期五天的生員訓示,主要是講他們如今是生員了,身份不同尋常,陳景書總結一番,也就是權力與義務,以及平日行止要注意之類的話。
五日之後各回各家。
這回倒是真的只有陳景書和吳玉棠中了,其他幾人難免有些低落,陳景書與吳玉棠在路上自然也不好太過熱鬧。
至於說蹦躂的鄭澐,且不需管他。
等回了揚州,看著熟悉的大門,陳景書不由有了一種意氣風發之感。
生員,他考中了!
表字,他取定了!
這麼想著,陳景書雄赳赳氣昂昂的邁進了大門,一路去見父母,卻見陳孝宗和吳氏都在。
陳景書道:“父親,母親,兒子回來了,中了生員!”
陳孝宗臉上露出些許微笑:“好,出息了,你既中了生員,年紀雖小,卻也不能當個孩子看待了……”
陳景書眼睛一亮,這是要取字?不由滿懷期待的看向陳孝宗。
只聽陳孝宗繼續道:“既然如此,我和你母親商量著想先給你定下一門親事。”
陳景書:“——!!!”
啥?!!
你們兒子才十一歲!
我不嫁——啊呸!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