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書自然要推辭,可眾人哪裡讓他。
“旁的倒也罷了,陳副社又不跟我們喝酒,又不和我們聽曲兒,連姑娘也不要,如今不過作詩,竟也不玩?大家可是早就聽說你在暘興可是作了兩首好詩呢,怎麼到了揚州反而不作了?”
陳景書無奈,道:“哪裡是這個意思,只是怕喝酒罷了。”
鄭澐大笑:“我倒是聽過你那兩首詩,既有這等才學,哪裡還用得到你喝酒?”
不一時就有急促的琵琶聲響了起來。
前面兩輪倒是都沒陳景書什麼事兒,各有其他人以此情此景作詩。
哪知第三輪陳景書一時不及,那琵琶聲剛好就在他那裡停了下來。
吳玉棠道:“方才還想著今日大概是無緣見景書大作了,卻未想到老天到底不辜負我。”
鄭澐也道:“快作,快作!”
大家自然也都看著陳景書,等他們揚州出來的陳案首再給揚州寫首有名的詩出來。
這卻叫陳景書為難了。
黛玉確實給他寫過適合酒宴的詩,但如當日在臨江樓那般也就罷了,今日這般的場面,陳景書哪裡願意用黛玉的詩,那可真是拿著好好的美玉往爛泥坑裡丟了,陳景書再怎樣也做不出這種事的。
最後一咬牙道:“往常寫詩總歸是見過的,今日這裡我倒是頭一回來,如今腦子還發懵呢,實在想不出好詩,罷了,我自罰三杯。”
旁邊有姑娘遞過酒壺來,陳景書幹脆給自己斟了三杯酒,仰頭痛快喝了。
心裡想著,咱上輩子好歹也能喝半斤白的,這會兒三杯酒根本不算個事兒!
……完全忘記了他如今的身體可不是他上輩子的身體,何況這才十一歲。
旁邊鄭澐搖頭嘆息道:“唉,看來想見景哥兒的詩還得多請他吃幾回酒了。”
眾人大笑。
這日紫鵑正在給黛玉梳頭換衣,不一會兒就見雪雁回來了。
黛玉忙問:“今兒景哥哥沒來,你可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按說今日陳景書要來向林如海請教學問的,黛玉也知道林如海十有八。九也要叫她過去,她心中也期待再見陳景書,可等來等去也不見傳話的丫鬟,反倒聽說陳景書好像不來了,連忙打發了雪雁去問。
雪雁道:“已經問過了,我聽老爺書房那邊伺候的說,方才陳家打發人來說陳大爺病了,今日不能來了。”
黛玉立刻擔心起來:“好好的怎麼就病了?什麼病?嚴重不嚴重?”
雪雁道:“應該是不重,只說是吹了風,受了涼。”
黛玉聽到這話才鬆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道:“也不是三歲五歲了,還這般不小心,只說叫我不要吹風說的好聽,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又不好了……”
雪雁道:“我聽說是昨日陳大爺和人去倚香樓喝酒,多喝了幾杯就醉了,跟去的是個小廝哪裡比得丫鬟細心?不周到的地方也是有的,晚上又涼,這才吹了風生病的,並不是陳大爺自己不小心。”
可黛玉卻聽到了另一個名字:“倚香樓?”
官場上也常有吃酒應酬的事情,如今家裡無主母,有些事情反倒要黛玉做主,下頭雖不敢叫這些東西來汙她的耳朵,黛玉又哪裡能半點不知的呢?
當下心道,好哇,我在這裡擔心他,他卻有本事去那樣的地方,居然還、還喝醉了?!
醉死他算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