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把今日在臨江樓以文會友的事情說了,又說他雖看上一個小戲子,但也知道科舉為重,只是與班主說把人留著罷了,原本都已經說好了,卻半路殺出個陳景書與他爭搶。
“父親,孩兒是不成器,卻也知道大局為重,只給了那戲子二兩銀子,說縣試結束後再找他玩,哪知那陳景書就不依不饒,兒子也知現在科舉緊要,何況陳景書也是童生,就想著讓著他得了,只叫他把二兩銀子歸還,誰知他們堅決不還,兒子與他們理論不成,反被他們仗著武藝打了一頓。”
周翰文素來知道自己這兒子有些毛病,因此也懶得罵他這會兒還念著小戲子的事情了,但總歸周鴻俊還知道些輕重,倒是那陳景書實在可惡。
周翰文皺眉道:“既如此,你只管報官,叫劉縣令處置,不過一個童生,還能翻天不成?”
周鴻俊哭道:“兒子哪裡不知道這個,只是那劉縣令左右推脫,卻不肯去拿陳景書,還請父親給兒子做主啊!”
周翰文道:“你自己不出息,我給你做什麼主?”
周鴻俊道:“兒子平日裡固然不出息,可這回卻是真的冤枉啊。”
他臉上擦破了皮,還有塊淤青,雖然都不嚴重,但看著卻可憐,周翰文哪有不心疼兒子的,何況他心中確實惱恨陳景書。
“只是劉縣令向來是個聰明人,這回他不插手,恐怕那陳景書也有些背景,他不願得罪罷了。”
周鴻俊頓時愣住:“那……這可怎麼辦才好?”
周翰文卻是一笑,隨即叫人進來吩咐幾句,周鴻俊聽了一連叫好:“父親高明,父親高明啊!”
等到縣試那天,菖蒲一早給陳景書收拾好了東西,吃的用的都檢查過好幾遍才一一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是給陳景書帶進考場的,半點忌諱都不能犯。
等一切妥當,便把籃子交給松煙,又囑咐了好幾句才讓松煙去了。
松煙見了陳景書就抹額頭:“菖蒲姐姐今日可真嘮叨。”
陳景書一笑:“你這話小心給她聽見。”
松煙一縮脖子,不說話了,只跟著陳景書往考場走。
他們住的地方距離考場不遠,走過去也沒什麼。
今日縣試,眾童生都是天不亮就趕到了外頭等著的,陳景書與趙書新等人約好門口見,他們五人聯保,是排在一起挨個進去的。
只是人太多,哪怕陳景書如今身量小點,往裡頭擠也頗為費勁,松煙拎著籃子更是一會兒擠了這個,一會兒撞了那個,只得不停的何人道歉,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松煙更是呀了一聲:“大爺,不好了,菖蒲姐姐早上放好的東西給擠亂了。”
陳景書道:“這有什麼打緊,東西沒丟就行。”
他們正說著話,那邊趙書新就和孫海樓一起過來了,又等了一會兒李巖也到了,只是李巖的樣子卻有些狼狽,手裡拎著的籃子也亂七八糟。
比起陳景書那裡只是有些亂,李巖手裡的不少東西都被打翻甚至弄壞了。
趙書新脾氣急,當即問道:“你這是怎麼啦?路上遭了劫匪了?”
陳景書也有些奇怪。
松煙湊到陳景書耳邊小聲道:“他是庶出,親娘是家裡丫鬟,生下他就死了,他們家裡主母苛刻,沒少磋磨他,親爹又是個風流的,根本不管,他從小沒少捱打挨罵,雖是個爺們,過的連下人都不如的,考科舉就是想當官,當官了才能報複呢。”
陳景書聽到這話哪有不明白的,心中不由想道,這李家主母也太過分,平日裡待庶出不好倒也罷了,這會兒連科舉都要給李巖難堪,又瞪了松煙一眼:“我那天不是叫你只當一路上什麼都沒聽見嗎!”
松煙嘀咕道:“我又沒和別人說。”
陳景書嘆了口氣,不管松煙,對李巖道:“李兄若是不嫌棄,我這個給你吧。”
李巖猛地抬頭看他,陳景書道:“我住處離這裡不遠,再跑一趟也快,東西本就備了不少,也不耽誤事兒,只是你名字是我們當中的頭一個,恐怕不敢耽誤,左右我在最後,你就先拿我的去。”
李巖咬著嘴唇,終於還是接過陳景書的籃子:“多謝。”
他沒有推辭,也不能推辭。
他必須要參加這回的縣試,這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陳景書則看了松煙一眼:“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回去?”
松煙答應一聲,只好又苦著臉往人群裡擠。
果然,不多時考場大門開啟,就有人叫他們進去。
過‘龍門’時不少童生都伸手摸一摸,這是圖個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