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返景情急之下也沒了方向,他慌亂中把小環拽出來貼上盛晰的手:“把這個放到離你近一點的地方會有用嗎?”
根本沒用。
於返景一手攬住盛晰,分出心神去照顧無人看管的仿生馬。
好在光屏控制還算簡單,馬車一直平緩地前行著。
盛晰頭部的鈍痛讓他幾乎難以呼吸,於返景束手無策,他只能一下一下撫著盛晰的背。
“蔡未,你出來看一下?”
蔡未還以為有什麼急事,慢吞吞地走出來。看到盛晰的樣子才一下子緊張起來。
考慮到車內還有兩個外人,蔡未沒有作聲。他快步走過來,蹲下小聲對於返景說:“我來,你回馬上。”
蔡未肯定比自己更專業,於返景也清楚地知道這點。
因此他還是順從地回到了馬上,時不時地回頭看了一眼。
過了大約十分鐘,盛晰的頭疼漸漸好轉。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繼續空氣的肺部不斷叫囂著。
“怎麼回事?”蔡未問,“你自己身體怎麼樣你不知道嗎?”
“現在沒事了。”盛晰居然笑了。
這讓蔡未更加生氣,他加重了語氣,“你別笑,盛部。雖然你的計劃正在進行,目前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但是如果你倒下了,就算還有於返景,你覺得能改變什麼?”
“要我說是什麼也不能,你才是整條線上的主心骨,所以你給我注意一點好嗎?”
看到盛晰點頭,蔡未才滿意地重新走回了車廂。
盛晰晃了晃腦袋,盯著於返景的後背,沉默半晌突然開口:“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一般這種開頭都會牽扯出一個很長的故事。於返景沒有說話,他在等盛晰接著說下去。
“我夢見我父母了。”
這開頭倒是很新穎,於返景幾乎沒有聽盛晰提起過他的父母,只聽說過是他的父母欠下巨債,為了能夠拿到巨額的懸賞而把盛晰送進了仿監部研究室的手術臺上。
這對父母真的可笑又可悲。
“我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他們了,自從我踏進仿監部的門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們。雖然已經很遙遠了,但我真的打心眼裡不想再見到他們。”盛晰緩緩道,“所以在夢裡,他們是沒有臉的。”
“整個過程還挺平靜順利的吧,但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盛晰在這裡停頓,似乎是在思考。
於返景忍不住問:“哪裡奇怪?”
“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就是這個人你明明見過很多次面,也說過話,彼此也熟悉,但是,但你真的想要去回憶,去主動地想起來這個人究竟是誰的時候,你什麼也想不起來。”盛晰撐住頭,有些困惑。
“那會兒在我身上實驗的是一個團隊。團隊裡的每一個人我都能清晰地描述出他們的模樣,也記得名字。但是有一個人我居然完全沒有印象,更可笑的是她是整個團隊的主研究員。”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道:“女的,這就是我記憶裡所有的關於她的資訊。”
“女的?”於返景問,“有點少見。我印象裡似乎沒在仿監部裡見過女性工作者?”
“的確少,管理層有一兩個。下屬各個部門裡幾乎都沒有。”盛晰如實說,“這也挺奇怪的,可能覺得我們這裡不適合吧。我以前翻過一本關於職業選擇的書,居然說根據統計,女性選擇仿監部的機率是2。不是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