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手抬起她的下顎,溫柔地望著她的眼睛,將她牢牢攥進懷中,緊擁在一起。
“怎麼啦?”
她抱著他的脖頸,柔順地磨蹭。
他抱得又緊了些,深深呼氣,吸氣,好似要將她的所有氣息都吞入口中,在心底沉積成一塊烙印,半晌松開她,送她到電梯間門口,說:“走吧。”
她按下按鈕。
他突然在身後喊她:“哎。”
“嗯?”
“帶傘了嗎?”
她揚了揚手裡的傘,想來在門口這麼久,他不會沒看到。
他輕聲說:“早點回家。”
她笑了。
還挺粘人。
。
莊丹開車載著她在細雨裡潛行,上了立交橋。
穿過輕薄的雨幕,經過一處鬧市區,莊丹踩下油門,提起車速,風聲合著雨點子叩在車窗玻璃上,前前後後,朦朧成一片雨霧。
待到前車窗模糊不清了,坐在副駕駛上的她才想問要不要開雨刷,車子已平穩地停下了。
一處停車坪。
半晌過去了,兩個人卻都坐在車裡沒有動。
發動機沒關,車子還轟隆隆地顫抖著。
在陰冷的寒風苦雨中猶如一隻蟄伏著的、紅色的大型瓢蟲,抖著翅膀,被厚重的雨點浸濕了翅膀,難以飛行。
遠方雷聲轟隆隆地響著,滾過天空。
一道青光劃過,昭示著雨勢加急。
要下大了啊。
今天上午,莊丹突然打電話給她,說要請她看話劇。
她本不明其意,卻拗不過盛情相邀,約在下午見面。
莊丹忽地順手撥弄了下雨刷器的開關。
兩道雨刷在面前的車玻璃上交錯纏綿,面前一層雨點凝結而成的迷霧逐漸被撥開,視野開闊了,顯示出環境的本來面目。
遠遠一眺,能看到天空中厚重的雲團。
莊丹嘆氣,終於開口:“簡妤,你跟顧堯見過面了?”
車裡空氣沉悶,她的聲音也跟著發悶。
黏稠的潮意。
“嗯。”。
何簡妤老實點頭,覺得沒必要刻意隱瞞,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她平靜地呼吸,呼吸之時也感受到空氣像是塊橡皮糖,堵住了鼻腔,下意識捏了捏衣角,還沾著絲絲寒意。
“宴會結束那天晚上,我去你房裡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