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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點點光芒璀璨,對映水波瀲灩。
“熒光湖!”
七
這是一個不太寬闊的空間,但很高。除了出口,下一個陡坡,就能看到一個粼光閃閃的湖。其實,拋卻第一眼“熒光湖”的印象之後,這個湖給人的感覺,更像一個不太深的水潭。水很清,看得出是活水,水底是與洞壁上都是螢石,與之前在溶洞裡看到的一樣,只不過這裡的更加多,更加明亮,在本來沒有光亮的地底空間中,散發出近似幽藍色的光芒,如夢似幻,像綴滿星辰的夜空。
“這麼深的底下,竟然還會又湖啊!還這麼漂亮!”二鼻子仰著頭看著整片幽藍的洞頂,覺得有些眩暈。
“東北本身森林覆蓋率就高,再加上這裡常年冰雪覆蓋,又屬於火山岩區的熔岩喀斯特地貌,有地下河和地下湖也不奇怪。”楊燁被商雪榕攙扶到一塊岩石上坐下,一邊給腳踝做固定,一邊觀察周圍的地質環境。
“這個地方,是人工的嗎?竟然修了這麼長的地道通下來,以前的人真是有智慧啊。”菜瓜和二鼻子一樣,似乎都是被眼前無數的光點閃花了眼,腦子裡面有些暈暈的,但並不嚴重。
商雪榕和楊燁坐在陡坡的岩石上包紮傷口,張保慶、二鼻子和菜瓜則向湖邊走,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危險,順便觀察一下有沒有可以通向地面的路。
靠近湖邊,三人的眼睛才能稍稍擺脫四周光點的幹涉,這時他們才清楚地看到,靠近一側牆壁的湖邊,有一個類似墳包的形狀,不,就是一座墳,很小,面向湖中心的那一側豎著一個十分簡陋的木碑,木碑旁,斜倚著一具幹枯發黑的屍體。
為什麼會有人鄰水而葬在這麼隱秘的地方,沒有地下稱雄的兵俑陪葬,沒有彰顯尊貴的棺槨承載,甚至沒有石碑銘刻身世功德。只有一具幹枯的屍體,半片殘破的,幾乎認不出字跡來的木碑。
相比外面黃金塑身的棺槨和雕像,這種平淡逝去,簡單掩埋的方式,更加激起幾人的好奇心。
從半邊木碑就能看出來,這墳是草草立成,至少是在物資枯竭的情況下立成的。碑上應該是用火把熄滅後的黑色木屑寫上了一些東西,歲月流逝,現在就只能看到有黑色筆畫存在,卻無法看到具體名字了。倒是從木碑邊斜倚著的屍體上,更能看出一些東西。
這具屍體身上的衣服已經爛的差不多了,隱約能看到腰間一圈東北常見的皮草。但有一件東西,證明瞭這個人存在的年代和大致身份——他斜挎著一把土槍。
他是馬殿臣的人,更或者,他就是馬殿臣。
“這是馬爺爺的人?”二鼻子有些激動,他忽然意識到,這裡就是奶奶的家,就是奶奶一直想回來的地方。
“看不清字,不知道是誰。不過看穿著打扮和屍體的風化程度,應該沒錯,是和馬殿臣同時代的人。”張保慶回答。
菜瓜也有些激動,她蹲在木碑旁,仔仔細細地辨別木碑上的字,卻一無所獲。
“如果時代沒有錯,那這肯定是馬爺爺或者馬爺爺的兄弟之一,可惜不能知道到底是誰了。”她覺得萬分惋惜。順德奶奶將自己和二鼻子養大,對自己有大恩。她的心願就是回到她父親身邊,卻終其一生也沒有達到。菜瓜忽然有些淚目,如今至少找到了可能是奶奶長輩的人,便應該替奶奶磕個頭。
她雙膝跪地,一隻手正要去拉二鼻子,便感覺膝蓋下面,有東西。
東西埋得並不深,但若不是菜瓜跪下去時微微感覺到有硬物,這埋在土裡的東西幾乎不可能被發現。
這是一個很破舊的紅漆木頭盒子,像個小小的首飾盒似的,是那個年代很常見的玩意兒。沒有上鎖,開啟的時候,被砂土腐蝕了的轉軸發出吱扭聲。裡面躺著一封沒有信封的手書,馬殿臣,給蓮兒。
信用油紙包了一層,紙張雖然發黃,但沒有風化變脆,字跡還很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