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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葉修羅捂著欲裂的頭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兩腳弓起上下交叉死命地在腳背上來回搓個不停,幾乎搓出一條條深淺不一的血痕來,緊緊抓住頭發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攥著,整個身子因緊繃而瑟瑟發抖。
一點點的碎憶如針紮般狠狠的刺痛著她每一根神經,似要將她紮得千瘡百孔,滿目瘡痍才肯罷休。
原來謝語樺就是她,她就是謝語樺,她是她的前世,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來了,居然又讓他們在百年後遇上,老天是在抓弄她嗎,為什麼要讓他們再次相見?為什麼要讓自己一點一點地對他生出情愫,為什麼都過了這麼久,胸口還是這麼痛,痛得她每一寸面板都如刀割般,難道這就是她當初許諾要為謝府承下來的罪嗎?
她屏住呼吸,用力的平複自己的內心,可跳動太快,快得她嗆出一口氣後就死命的猛咳不停,久久才能緩過來,然後全身虛脫的躺回床上,用被子蓋住頭,深深地埋進臂彎處,試圖不再去回想。
漸漸地,她的氣息平複下來,殿內也跟著恢複平靜,靜悄悄一片,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一聲尖銳的叫聲打破,在這黑夜裡顯得格外駭人。
緊接著傳來嘈雜的呼喊聲:“著火了,後院著火了,快來救火。”
外面淩亂的腳步聲和各種各樣的聲音從葉修羅的寢殿外紛沓而過,一時間,府邸鬧聲喧天,比之白晝裡市井的叫賣聲還吵。
葉修羅精疲力盡地從被子裡伸出頭來,看向窗外那人影憧憧重疊複往跑過,她不想去理會,她很累,累到連呼吸都沒力。
可當外面有人提到竹苑也一併被燒時,她的眼睫才輕顫了一下,竹苑,忽而想起那座被竹子包圍的庭院,於是她用僅剩最後的一口氣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開門走出去。
看著府邸下人各個手裡提著水桶在面前往來不暇,各個皆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火嚇得驚慌失措,面如灰土,葉修羅也不管是誰,隨便抓住一個就問:“哪裡找火了。”
那婢女看清了她,忙回道:“姑娘,是竹苑著火了………那是王爺從不讓進的地方……。”
葉修羅聞言,滿面慘白,遂轉身朝起火的竹苑跑去,任由那婢女如何勸阻都無濟於事,因為那裡放著謝家人的靈牌,是這世上留給她僅存的東西了。
她赤著腳一路踉蹌地來到了那座竹苑,可是那裡早已被滔天大火鋪蓋,一併連著府邸裡好幾座房子都被燒毀,火勢之大,連一點空餘之處都沒有。
葉修羅頹喪的後退數步,直撞上身後的樹幹才停下,周遭人影在她面前往複不定地走過,聲浪混亂不堪,她有些疲倦地靠著樹幹蹲下去,抱著雙腳把頭埋進去。
秋風夜涼,寒意瞬間襲遍全身,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不停,而正這時,一件披風帶著人身上的溫暖覆蓋過來,其中還有淡淡的檀香送進鼻子,很香很好聞。
葉修羅緩緩抬起頭,便對上了季鳴玉溫和地對著她笑,然後伸出手來,淺聲道:“夜寒,回去吧。”
她垂眼看著他幹淨漂亮地手猶豫了一下,心想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今夜發生的事是否他所為,這場火應該不是突如其來的吧,另外就是他到底是誰,和謝家是何關系,種種疑惑在心中盤旋,而季鳴玉像似看穿了她的想法,卻只是不溫不熱的回了句:“先回去,好嗎,待明日你想要知道亦或是不想知道我全都告訴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