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笑道:“那便算了,且讓吳先生賺些錢財吧,只是西北邊軍缺糧,朕想著芋頭粉條和幹湯餅易於儲存,想做些運去西北。”
丁睿卻是暗笑,吳夢早就告訴過他,西北並不是想象的那般缺糧,自保還是勉強可以的,只要不打仗,就不會缺糧食。
自太宗年間開始,西北一直搞的是沿邊入中法,讓商人運糧到西北換取鈔引,然後持鈔引至京師或其他州府提取金銀、鹽、茶、香藥之類,看上去確實是個好事,也減輕了朝廷綱運之負擔。
但是往西北運糧一石起碼消耗兩石,狡詐的商賈們並沒有從中原和江南運輸太多糧食過去,而是在西北及周邊四處買糧運至官倉,反而推高了西北糧價。
思及此處,丁睿眼珠一轉,想出個妙法,定然能好好治治那些奸商,於是說道:“陛下勿憂,小子我倒有一計可解陛下之憂。”
趙恆饒有興趣的問道:“哦,小娃娃還有應對之策,且說來聽聽。”
丁睿又道:“陛下,聽聞朝廷是沿邊入中法,由商人運糧至西北換取鈔引。臺灣的海船可將粉條和幹湯餅送到蘇州或是南通,再讓商賈們運往西北,蘇州有雪鹽工坊,商賈們運糧後同樣可以在蘇州換取雪鹽。”
陳琳自然知道商賈邊境運糧的貓膩,可這幫商人與朝廷的某些大臣素有些勾結,如今邊關無事,他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當下聽到丁睿向官家獻出的計策,他內心不由顫抖了一下,這孩子的主意好毒,一下子把商人的後路堵了個嚴嚴實實,軍糧只有蘇州和南通才能提到貨,天下獨此一家,商賈們還能耍什麼花招?
趙恆激動的搓了搓手道:“好法子,小娃子頭腦就是靈光,待朕與東西兩府和三司諸相商議一番,再下詔令給臺灣。”
見趙恆激動了一陣有些累了,丁睿躬身行禮拜別官家,出了崇薇殿,準備回驛館。
剛出殿門,迎面碰上了那日為官家把脈的尖耳太醫,那太醫看到丁睿,卻向他抱拳行禮,丁睿趕緊側身避過,行禮道:“小子不敢受太醫大禮。”
那太醫道:“丁小哥不必客氣,小哥身懷奇技,在下早就想請教了。”
丁睿道:“小子何德何能為太醫所贊,小子的醫術是兩位師父所教,不過是略知皮毛而已。”
太醫問道:“在下可否與小哥一起去和那位神醫討教討教。”
丁睿想想帶他去也無不可,這太醫前幾日瞧著還是有真才實學的,與薛神醫交流一下,雙方都有好處,於是點頭說道:“小子願帶太醫前往,但不可洩露我兩個師父的行蹤。”
太醫笑道:“在下只是探討醫術,別無他圖,小哥儘管放心。”
兩人說說笑笑出了皇宮,一路往驛館而去,路上太醫告訴丁睿自己叫王唯一,丁睿對大宋朝的官員沒有絲毫認知,只是客氣的道了聲“久仰”便將話題扯開。
回到迎賓館,丁睿攜王唯一進了吳夢的房間,吳夢正埋頭畫圖,並沒有在意。
景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生,睿哥兒回來了,還帶了個太醫前來。”
說罷就避入了內室,大宋朝的婦人一般是避見外人的。
吳夢抬起頭來,看到那穿著青袍的陌生官人,不禁皺了皺眉頭,睿哥兒怎麼帶個外人來了。
丁睿上前道:“師父,這位是王唯一王太醫,想跟兩位師父請教些醫術。”
吳夢大吃一驚,他對當世名人有不少了解,王唯一的大名他自然知道。
王唯一是大宋當之無愧的第一名醫,尤其擅長針灸之術,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針灸銅人模型就是他弄的,神醫的名號放在王唯一身上才真正恰如其分。
吳夢馬上滿臉堆笑,對著王唯一拱手道:“久仰久仰,王太醫請坐,睿哥兒,喚李五過來看茶,請薛神醫過來一同敘話。”
見吳夢如此熱情,王唯一很是奇怪,自己哪有什麼名氣,無非是個普通太醫,他是不知自己在後世的中醫界那可是大名鼎鼎。
王唯一坐下後,抱拳道:“前些日子,薛神醫和丁小哥醫治官家,真是神乎其技,在下今日是存心上門討教。”
吳夢笑道:“在下只是對醫學粗通皮毛,且些許手段與大宋的醫術頗有不同,尊駕與在下討教無非是對牛彈琴,待薛神醫來了,你二人可多多探討。”
心道傳些醫術出去也不錯,這是造福天下的慈悲之事,日後待臺灣藥物提純技術日趨成熟,可救不少人的性命。
薛神醫進來後與王唯一互相見禮,吳夢道:“薛神醫,王太醫的一手針灸之術可是出神入化,你可與他多多切磋,也把我臺灣的醫術講述給王太醫參詳參詳。”
王唯一心裡詫異之極,丁小哥的師父怎麼知道自己精於針灸之術,正待要問,薛神醫卻道:“王太醫,吳先生正在精心設計些機關之術,你我二人不要打擾他,老夫與你詳述臺灣醫術。”
王唯一隻得告別了吳夢,一臉納悶的與薛神醫出了吳夢的房間。
待得薛神醫將西醫的一些粗淺理論逐步講給王唯一聽了之後,王唯一如聽天書,此後只要有遐就來與薛神醫探討。
兩人從西醫到中醫再到針灸,談論的廢寢忘食,日夜是爭論不斷。
李五被吵的煩了,想到丁睿的房間裡打個地鋪,丁睿見舅舅來到東京城後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乾脆讓李五睡在了林貴平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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