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冬日後,臺灣島上的時光彷彿上了發條般轉的飛快,基隆的建設也有了不小的成就。
不少百姓已經搬入新居,四個村落裡如今都建有小學堂,學童們便沒有再集中授課,皆在村莊裡就近上學。
村學開設的課程與吳山學堂完全一樣,透過一年的基礎學習後,吳夢根據這些學童的年齡和一年來考試的結果,分成了大班和小班。
考試成績較好、年紀稍大的分到大班,採取速成培訓,儘快讓他們走上工作崗位。
而小班將採用七年制的教育,一直學習到相當於後世初中一年級的課業為止。
在當前這個時代,能夠有後世初一年級的數算、格物的基礎,同時又兼習了儒學,放之四海不愁找不到飯碗。
學堂裡除了王夫子、景靈、小青三個專職的教授,其他的課程皆由楓橋班的學子們輪流分班執教,授課的教授人手奇缺。
這一日王夫子來到機械廠,喚住了丁睿道:“睿哥兒,如今學堂人手緊缺,你也須每旬去小學堂授課一日。”
丁睿搔著頭皮為難道:“夫子,小子每日要在機械廠做工,夜裡除了聽吳師父講課,時不時還得和師兄們和工匠們,實在沒有閒暇。”
王夫子臉一板,斥道:“臺灣島上誰都沒有閒暇,你的師兄們每日都要做工,還不是抽空輪流授課。學童的授課乃是臺灣島首要之事,不得推辭,明日便開始吧。”
說罷將手中的教案交給丁睿道:“此處是天禧四村每次授課之記錄,你依照記錄講授便是,講完課後也須做好記錄,以便後面授課的教授知曉你講到了何處。”
丁睿無奈,只得答應下來,下工後他洗了洗黑乎乎的手,跟和尚師父說了一聲,智慧和尚正在專心看書,隨口應了一聲。
丁睿在回去的路上卻是有些躊躇,給師兄和工匠們講解畢竟不是那麼正規,現在是正兒八經踏上講臺,想想不由有些緊張。
忽然間後面有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嚇了丁睿一大跳,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師兄東方茂志。
東方茂志瞧著丁睿那有些忐忑的臉色笑道:“睿哥兒,有什麼事能難倒你這個小神童啊?”
丁睿把東方茂志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一把甩開,沒好氣的說道:“什麼神童不神童的,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而已。今日夫子來了,要我每旬去小學堂授課一日,我正發愁呢。”
東方茂志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丁睿,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把丁睿弄的窘迫之極,丁睿恨恨道:“東方師兄,你若是再笑,我就把你上次夥同殷成、柯朗二位師兄用鍋爐烤叫花雞吃的事情抖露出去。”
東方茂志趕緊上前捂住丁睿的嘴巴,神色慌張的說道:“小子你可真猖狂,明明自己也吃了,還敢到處宣揚,說出去我等豈不是一起挨王夫子的戒尺。”
丁睿拉開東方茂志的手,嘿嘿笑道:“那你還嘲不嘲笑我。”
東方茂志呵呵道:“師兄可不是嘲笑你,只是想著你這般矮小就去課室裡講學,當真是有趣的緊,有些學童可是比你還高大許多,小師弟你不緊張麼?”
丁睿“呸”一聲道:“知道了還說,不與你胡扯了,回家去了。”
夜裡回到海邊小築吃飯時,丁睿邊吃邊說道:“師父,夫子讓我每旬去小學堂授課一日,可愁死我了。”
吳夢放下飯碗,打量著丁睿呵呵笑了起來,景靈和小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丁睿委屈的放下飯碗道:“師父、師孃也嘲笑我。”
景靈摸了摸丁睿的髮髻道:“我等不是嘲笑你,只是想起你小小年紀,站在講臺上做夫子還真是挺有趣。”
吳夢道:“怕什麼,你在吳山學堂時給學童們講過數算課,也給工匠和師兄講過機械基礎之類,都已經當過先生了,還有什麼好為難的?再說上講臺授課是你日後的必經之路,早些鍛鍊一番亦是好事。”
丁睿嘟著嘴巴說道:“吳山學堂的孩童比我還小,自然不怕,給工匠和師兄們講課那都是探討學識一般,我也不懼,可正正經經的在課室裡授課,想想腳都有些發軟。”
小青同情的說道:“睿哥兒說的也是,奴家第一次去給女學童們授課,也是腿肚子打哆嗦,好生難為情。”
吳夢想了想說道:“睿哥兒,師父教你個法子,你上了講臺以後,不要把課室的學童們當人看待,就當是面對一群豬,自己講自己的便好,時日一長,你就適應了。”
景靈聽吳夢講的有趣,笑道:“先生給我等授課難怪講的如此精彩,卻是把我等當豬看了。”
吳夢尷尬的抿了抿嘴巴道:“這其實便是自我安慰而已,比如你和小青若是上臺在大庭廣眾之下演奏,把臺下的看客當成豬一般,自然緊張心大減,演奏的曲目往往能發揮出應有之功力。”
小青想了想道:“先生說的在理,若是臺下無人確實比臺下無數看客時輕鬆許多。”
丁睿拿起飯碗,大大的吃了一口菜,豪氣的說道:“師父說的好,明日我就去給一群豬講數算課。”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吳夢、景靈、小青、李五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翌日,丁睿起了個大早,把自己好生收拾了一番,換了身新的儒士袍。
景靈抿著嘴巴忍住笑,幫他把髮髻梳理的整整齊齊,打趣道:“睿哥兒這身打扮甚好,真像個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