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又道:“陛下,太子仁孝,朝廷眾臣皆知,焉能謀反?陛下不可為讒言所惑,微臣敢以身家性命擔保,太子決無異心。”
趙恆被李迪一勸說,方才醒悟過來,連連點頭,遂不再提及此事。事後偶爾清醒之時,他也暗地裡揣摩皇后此話是何等意思。
周懷政一倒臺,丁謂開始深挖其中的情弊,將熊熊烈火引向寇準。
這個奸賊當初逢迎天書搞得那個起勁,如今對周懷政弄出來的天書卻是死命追查。東宮黃門雷允恭打探到了其中的關節,密報給皇甫繼明,丁謂立即抓獲了當初為周懷政送信的朱四。
朱四受不過大刑,對周懷政和朱能偽造天書一事供認不韙,且說出了寇準知情一事。
這下寇準算是真的完了,被貶為太常卿,出知相州。
寇準接過朝廷詔令,落寞的收拾行裝出了京城,城外送官廳中只有李迪等寥寥數人前來送行,十分淒涼,與進京之時恍若天壤之別。
寇準喝過了送行的酒水,對著李迪道:“復古,老夫一生為國為民,別無所託,只有徐州和臺灣之事還望復古多多照看一二。
臺灣如今日新月異,送來的奏疏老夫都曾一一詳閱,那吳夢吳先生可真是非比尋常啊,說不定我大宋大興就著落在此人身上。”
李迪抱拳道:“相公但請放心,在下亦是看到了吳先生的不凡之處,定然不負相公所託。”
寇準灑下兩行老淚,拜別了眾人,北上而去。
行至三十里外,寇準對女婿王曙道:“晦叔,你便送到此處吧,此次未釀成大禍,還算萬幸。但此事還未完結,你須得多多小心。”
王曙道:“小婿省得,祝岳父一路順風。”
忽然間,兩個便裝大漢騎著馬追了上來,對寇準抱拳道:“寇相公,小人奉上官之令,一路護送相公。”
寇準訝異之極,自己橫遭大禍,旁人唯恐避之不及,還有人會來護送,當下問道:“你二人是朝中哪位大臣的屬下。”
大漢上前,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寇準,笑道:“相公不必追問了,看過自知。”
寇準拿出書信,卻是陳琳所寫,頓時放下心來,帶著家眷和護衛一路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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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謂本著除惡務盡的原則,派人去永興軍捉拿偽造天書的朱能,朱能無奈,被逼造反,官軍圍捕,朱能被迫自殺身亡。
這下可好了,寇準又有罪名了,私通謀逆。
他人還剛到相州,屁股都未坐熱,詔書一至,又被貶為道州司馬。
待到趙恆清醒一些,沒看到寇準,問群臣道:“諸位卿家,朕為何久不見寇準?”
群臣又是一陣面面相覷,才知道罷相之事完全是皇后和丁謂的陰謀,此時說什麼都晚了,一切都已成定局。
隨後劉娥和丁謂兩人聯手,趁著趙恆時清醒時糊塗,把凡是與寇準交好的官員如樞密副使周起、權知開封府王隨、寇準的女婿王曙等等一干官人,都貶出了京師。
寇準賞識的張文質、賈德潤最慘,先是被黜為普寧、連山縣主簿,待到朱能謀反,兩人罪上加罪又被髮配至貴州。
曹瑋不聽從丁謂之言,審周懷政一案時未株連寇準,被丁謂進讒言貶為環慶都部署。
而劉娥身邊的皇甫繼明領了估馬司,東宮黃門雷允恭升為內殿崇班,遷承製。
羅崇勳更是成了皇后身邊的第一紅人,炙手可熱。
出賣周懷政的楊崇勳升為貴州觀察使、兼群牧使,楊懷吉升為如京使。
周懷政手下一干親信全部被貶,殿直劉益、借職李貴、康玉、殿侍唐信徐原,黥面發配瓊州。
入內供奉官譚元吉、高品王德信發配唐州,高班胡允則、黃門楊允文發配西京,其他手下全部降級。
臨發配之際,陳琳厚著臉皮求了趙恆,於是全部改為發配至臺灣挖煤。
朱能的幼子和妻子被陳琳派人救走,送往臺灣,才算是替周懷政徹底擦乾淨了屁股。
丁謂隨後與姻親錢惟演重演互相推薦的好戲,一個登上了相位,一個登上了同知樞密使的寶座。
然而令丁謂不可思議的是周懷政一家和朱能的妻兒卻無影無蹤,怎麼追查都是蹤跡全無。
他抱著斬草要除根的想法,令楊崇勳和楊懷吉明察暗訪,動用了不少探子,始終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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