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和尚笑道:“是啊,學堂旬休,帶著學童們上蘇州耍子。”
王嘉言嘆道:“大師和丁員外真是大善人,養了這麼多孤兒,還供他們上學。”
智慧和尚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謝過知縣誇獎,多做善事必有好報,丁員外如今不就是家大業大麼,知縣可是來尋吳先生的?”
王嘉言點頭道:“正是,吳先生在學堂麼?”
智慧和尚道:“吳先生正在屋子裡看書,知縣儘管前去,貧僧還得帶孩子們外出,就此別過。”
王嘉言抱拳辭別智慧和尚,在兩個隨從的簇擁下走出碼頭。
他遠遠望著熱鬧的市集感慨不已,自己天禧元年來上任時,此處還是一個小小的市集,煤球工坊還剛奠基,如今兩年不到,這市集只怕翻了好幾倍。
丁大勝組織煤球工坊的幫工們蓋了六七十間鋪子,結果還是不夠用,攤攤販販都擺到渡口邊上了,他乾脆讓忠伯組織村民們砍樹搭了不少棚子,這才勉強應付下來。
丁大勝這些行為看在吳夢眼裡倒是有些好笑,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根本不是個辦法。
丁家建了大型的養殖場,吳山村其他幾家富戶也合夥建了個養殖場,老百姓家裡也養著豬、雞什麼的,家畜家禽越來越多。
稍微有點現代眼光的人就會看出此處遲早會成為一個肉類的集中批發中心,現在這點商鋪如何會夠用?
丁大勝有時候精明,有時候又大手大腳,新蓋的鋪子租金便宜的很,一間鋪子一月只象徵性收一百錢,棚子一文錢不收,還得倒貼錢去維護。
王嘉言拐上了去學堂的大路,這條路如今全用煤渣壓得結結實實,冬日的雨水很快滲透到了煤渣下方,地面很是平整,沒有一絲坑坑窪窪。
吳山村天禧二年還蓋了不少新房子,以前的茅草屋早就拆除了,村子裡全是黑黑的磚瓦房,王嘉言心道天下的百姓若是皆有如此富庶的日子,會不會就是聖人理想中的大同之治。
王知縣邊想邊走,很快到了學堂門口,只見學堂外貼了副嶄新的對聯,上書: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王嘉言不由搖頭晃腦的唸了起來,連聲稱讚:“好一個聲聲入耳,好一個事事關心。”
看到這副對聯,再想想兩年來在長洲的經歷,更讓他感觸到學以致用方為正道,絕不可墨守成規做迂腐文人。
守門的老頭聞聲走出值房,一見是知縣老爺,便趕緊上前見禮。
王嘉言問道:“老丈,吳先生在嗎?”
老頭點頭道:“稟知縣,吳先生在學堂內,老漢這便領知縣前去。”
老頭領著王嘉言來到吳夢的小屋前,高聲叫道:“李五,快出來迎接知縣老爺。”
李五應聲出來,看到王嘉言,連忙行禮道:“知縣是來找先生的麼,他正在屋裡。”
王嘉言進了屋,雙方見禮畢,李五端來茶水後退下,吳夢笑道:“知縣老爺,衙門裡事務如此繁忙,為何今日還有遐前來。”
王嘉言道:“吳先生,在下有一事欲與先生商議一番,另有一事不解,專程前來請教,還望不吝賜教。”
吳夢忙拱手道:“知縣言重了,在下定然知無不言。”
王嘉言笑道:“去歲搞的衙前改制,並未一步到位,官坊差役的月錢與私坊相差幾近一倍,人心浮動,孫知州意欲官坊仿照瀟湘館之買撲法,給願經營者買撲份子一成到三成不等,先生以為如何?”
吳夢眼睛一亮,誰說古人不如後世人,他們只是見識少而已,自己開啟了一扇窗戶,他們就推開窗戶看到了夜空的明月。
這種法子類似於清朝的官督商辦和後世的混合所有制,用在當世,的確為良法,賦稅就體現在分紅中,還減輕了稅吏的負擔。
“孫知州不虧為積年的地方官,此法確為良法,可監督要加強,防止吏員與經營者互相勾結,侵佔官府利益。”吳夢提醒道。
“此事吳先生提醒的是,在下也是思之再三,買撲後各官坊的賬房每季須得交叉查賬,派駐的賬房、監倉兩年一換,且錯開一年輪換。”王嘉言道
吳夢一想,現代和古代都一樣,想完全杜絕很難做到,只能用盡手段避免,卻很難根絕。他問道:“王知縣所慮甚是周到,那還有何事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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