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吳山村學堂的人多得不得了,智慧和尚一概擋駕,必須是村裡的子弟方可進來上學,其他不管是誰一概不收。
魯五大喜過望,站起來躬身作揖道:“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事情儘管吩咐。”
吳夢笑笑說道:“魯官人,不用行此大禮,小事耳。”
告別魯五,三人沿著河堤散步,丁睿問道:“師父,朝廷就沒好辦法收稅麼。”
“哦,睿哥兒也聽進去了,你有何良策?”吳夢問道。
“師父,剛才你與那欄頭交談,我就在一旁思考,想來想去只有一法可解。”丁睿眨了眨眼睛道。
“說來聽聽。”
“按師父教的統計方法,連續定點抽查一個月的收入,定額收取,師父你看可好。”
吳夢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道:“睿哥兒聰明,不過這只是其一,還應加上酒樓或者商鋪的使用面積,以及店鋪的賬簿來綜合計算。”
他心道這哪有什麼好方法,後世都資訊化了,還不是有商鋪偷稅漏稅,且勾結稅吏貪贓枉法。
頓了頓又道:“至少在百年內稀裡糊塗收商稅的問題無法根除,唯一真正靠譜的法子便是抓大放小,將規模大的店鋪統統實行官督商辦,派駐賬房和監工,這樣才可儘量避免糊塗賬。”
丁睿摸著腦袋問道:“師父,這官督商辦是何意?是不是往日裡你教我的公私合營。”
吳夢道:“正是此意,不過還是略有區別,我等回學堂吧,你若是無事,繼續做些題目,明日中秋便不用來了,夜裡某和王夫子還有和尚去你家吃酒。”
丁睿叉手道:“是,師父。”於是三人掉頭朝著學堂走去。
八月十五晨間,丁睿正賴在床上睡懶覺,忽然鼻孔中奇癢無比,伸手擼了擼鼻子。
丁睿擼了兩下鼻子也不管用,坐起來“阿嚏”一聲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揉揉眼睛,卻看到丁進文賊笑著在眼前晃盪,手中還拿著根草棍。
“好你個二兄,一大早就來吵吵吵,下次等你睡覺看我不弄你。”丁睿憤憤的說道,咕隆一下又鑽進了被窩。
“快起來,娘回來了,說今天要祭祖,是她讓我把你喊起來的,我走了,你可得快點。”
丁進文轉身就離開了。丁睿沒法子了,只好嘴裡嘟嘟嚷嚷的,手腳卻不停歇的穿上衣服去洗漱。
頭腦清醒後他想起來了,今日是外公、外婆的忌日,許多年前,母親和外公外婆、舅舅失散了,是祖父把母親帶到了蘇州,後來才和舅舅重逢。
十五年前,北地越境打草谷的契丹軍隊追擊宋人,外公外婆摔下懸崖身亡,只剩下舅舅一人在北地流浪,此後每年中秋都要祭奠外公外婆。
丁睿洗漱完來到廳堂,舅舅林貴平帶著新婚的舅母早已來到,穿了身素色的長袍,爹爹和孃親也是素裝打扮。
外公外婆和祖父祖母的牌位前點著香燭,前面用小桌擺著三牲和糕、餅、水果之類,三個大人在前,四個小的在後,依次跪拜。
丁睿磕完了九個響頭,只聽見孃親說道:“爹爹,娘,你們在天有靈,當看到家裡父慈子孝,四個孩子都平平安安,可以放心了。”
舅舅卻是咬牙切齒道:“爹、娘,孩兒定會踏平燕雲十六州,為你們報仇。”
丁大勝默默的拿起新釀的烈酒倒了三杯於地下,他知道自己這大舅子不與契丹一戰定是不甘心的。
丁府一家人祭拜完畢,眾人起身,一起動手撤去供品。
丁大勝笑呵呵的摸了摸丁睿的小臉蛋,說道:“睿兒,你三個師父夜間會來吧。”
丁睿道:“稟爹爹,昨日三位師父都說今日前來吃新釀的白酒。”
林貴平盛讚道:“白酒確實甚烈,喝了此酒再喝不得其他酒水,張財神上次在迎親的酒宴上喝了一點,這次卻是千叮萬囑讓某再帶點給他。”
丁大勝大笑道:“有了這般美酒,我等的酒樓必會大興。”
黃昏時分,智慧和尚、吳夢、王夫子來到丁府,眾人皆熟,林氏和林貴平的渾家也未避諱,來到院子裡相迎。
吳夢私下裡打趣道:“君烈,你渾家是越來越水靈了,都是你這漢子的功勞。”
林貴平嬉笑道:“那自然是某家的功勞,聽聞景靈小姐可是對你念念不忘,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林貴平說罷便搖頭晃腦的走開了,只剩下吳夢在蕭瑟的秋風中心情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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