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遍地都是水塘,只是宋人不會養魚罷了,但是自己會啊,還可以做些扎魚、燻魚,賣去其他地界,那可都是生意。
唉,古人還是見識少了,區區兩千多貫差役錢不是輕輕鬆鬆就解決了。
吳夢也不說破,只是道:“王知縣只需提供一處魚檔,佔股四成,其他各種設施及週轉錢財由在下承擔,縣衙可再派一名賬房監督,一處可行便多開幾處,不過住稅、過稅不能再收,從事魚檔者不再服役。”
王知縣笑道:“小生意而已,待在下稟明知州,行文吳山縣衙,稅就免了。至於賬房便不用派了,韋六郎識字,也會算術,就讓他來記賬吧。”
他心道你若是每月能交個十貫八貫某就能給其他差役有所交代了。
中國古代的讀書人都有個缺點,不太喜歡用準確的數字來計算,所以王嘉言也覺得魚檔不過爾爾,從未想過從數字上面來計算產出。
直到後來韋六郎月末時來縣衙上交分紅,王嘉言被嚇了一跳,想不到一個小小魚檔能賺這麼多錢。
吳夢和縣衙的幾個官員正說到此處,林貴平進來打斷了談話。
…………
聽完吳夢的訴說,林貴平笑道:“差役之事某家早就說過是個禍患,可惜這世上明眼人太少,先生也是真敢說,還把太祖拿出來說事。”
吳夢沒接過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題,而是問道:“君烈老弟和孫知州談的如何,他可是願意與丁家合股經營。”
林貴平道:“這等好事他有何不同意的,便是不同意張財神也有法子自己幹,還不用交稅,怕個甚。”
吳夢無語了,這兩個傢伙膽大包天,身後那股隱秘勢力來頭不小,孫冕好歹也算個副部級幹部,他們說不放在眼裡就不放在眼裡。
林貴平又道:“王知縣在下倒是早就打聽到了他的底細,他父親便是我大宋名臣王禹偁,昕頌兄,王知縣可是名門之後。”
吳夢迴想起來,王禹偁是北宋詩人、散文家,是宋初最有名的詩人之一,也是赫赫有名的直臣,敢於直諫屢遭貶謫。
王禹偁北宋太平興國八年進士,歷任右拾遺、左司諫、知制誥、翰林學士,此時已經去世。王嘉言頗有乃父遺風,不但詩詞甚佳,行為作風也頗似其父。
吳夢一拍腦袋道:“呵呵,哎呀,真是想不到王知縣還是名門之後。”
林貴平笑道:“昕頌兄,那還有你更想不到的,王知縣之父三十年前也曾經知長洲縣事,如今父死子繼,這父子二人是不是很有淵源?”
吳夢驚訝道:“還有這等事,那可真是巧了。”
林貴平指著河流上的橋道:“昕頌兄,昔年的長洲知縣王禹偁和吳縣知縣羅處約交好,他二人經常在蘇州河畔還有這小橋上作詩唱酬,蘇杭一帶間多有傳誦,實乃蘇州城裡的一段佳話。”
吳夢看著小河上方的拱橋,腦海裡浮現出一幅兩個文士羽扇綸巾,飄逸脫俗在小橋流水間談古論今的畫面......
初春裡,一陣陣悠然的河風吹過,王禹偁、羅處約二人長袖飄飄,面對著小橋流水吟詩作賦......吳夢腦補著飄逸出塵的畫面,不禁悠然神往。
快到客棧時,吳夢又道:“君烈老弟,在下忽然想起一事,可否請張財神幫幫忙,在蘇州城那五六個坊市內買上幾個緊挨河邊的攤位?”
林貴平笑道:“昕頌兄,莫非你還真想賣魚,買攤位自然沒問題,反正你在某姐夫哪裡還存了不少錢,不過那賣魚真的掙錢麼?”
吳夢道:“君烈老弟,某什麼時候吹噓過,賣活魚雖是不及那煤球工坊,也比不上盛隆商鋪的古董珍寶,可也能賺上不少錢,一年幾千貫輕輕鬆鬆到手。
當然了,這攤位費某隻是暫墊,將來縣衙定然是哭著喊著要出這錢財。”
林貴平哈哈大笑:“吳大先生可真是胸有成竹啊,好,此事某幫你弄來,據在下所知這攤位可是不便宜,沿河的攤位運輸便利,恐怕至少在一百貫以上。“
吳夢笑道:“呵呵,不過是點小錢而已,你讓張財神買來便是。”
四人人說說笑笑回到客棧,丁進寶從州衙回來時恰好張財神也一起來到,六人就在客棧吃晚飯。
飯桌上林貴平笑著對張財神道:“吳大先生要做魚販子了,請你這位大掌櫃在市場裡買幾個臨河的攤位。”
張財神疑惑的看著吳夢道:“吳先生,你可是幹大事的人,賣魚能弄幾個錢,沒得辱沒了你吳先生的名頭。”
吳夢呵呵一笑道:“財神爺,你那什麼古董珠寶,一個就價值幾百貫,自然看不上這小小營生,可這魚耐不住吃的人多啊。
我等不妨來算個數字,蘇州城裡十幾萬人,每人每年吃二十幾斤魚,一斤魚賺個六七文錢,算算一歲下來可以賺多少錢?”
丁睿稍稍算了算就有了底,張財神停了筷子算了一陣,驚訝的說道:“那可真是賺的不少啊,想不到柴米油鹽醬醋茶和菜食還真是有利可圖。”
吳夢笑道:“民以食為天啊,所以什麼米商和鹽商看著賺錢不多,可百姓們天天要吃,積少成多,集腋成裘,怎麼能不賺錢。”
吃完晚飯後,張財神將吳夢一行送上了回去的小船,吳夢一行抱拳辭別回了吳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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