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受益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馬上大拍馬屁:“爹爹法力精深,區區蝗蟲自不在話下。”
轉眼又道:“若是今年走了,明年又來如何是好。”
這話可就戳中趙恆心裡的痛處了,他接到朝臣和皇城司的奏報,京畿、京東、京西、河北、江淮都發現大量蟲卵,要命的是今冬天氣不冷,如若蝗蟲的蟲卵凍不死,明年開春便會孵化成災。
趙恆嘆了口氣,不想在兒子面前說喪氣話:“益兒你好好讀書就成,這些事自有為父和你母后、眾大臣來商議。”
趙受益聰明的很,一看父親臉上的神色必定是為此事煩惱,便道:“今日孩兒聽聞有一高人言稱今歲為暖冬,蟲卵凍之不死,明後兩年必為禍害。”
趙恆心中一顫,他雖然偶爾有些昏庸,搞那勞什子封禪、建道觀耗損了大量財力,本質上還是個仁慈的皇帝,對民生極其關心。
於是連忙問道:“我兒,告訴為父是哪位高人所說?”
趙受益從衣襟中拿出晏殊給他的通道:“爹爹,是資善堂晏寺丞的好友,至徐州遊玩偶遇高人,記錄滅蝗之法,當地縣衙已按高人所囑行事,這是他好友的書信。”說罷呈上書信,眼睛亮晶晶的瞅著自己的父皇。
趙恆顧不得頭昏,忙接過來展開詳閱,越看越覺得有理,天上諸神仙不保佑自己,地方上還議論紛紛說因自己無德上天才譴下蝗蟲為害人間,看來老子只能大開殺戒了。
趙恆看完後大喝了一聲:“來人。”
陳琳從外間進來躬身道:“老臣在此,陛下有何吩咐。”
“你速遣皇城司探子去書信所述縣衙探查,打探此信是否屬實,即刻出京,快馬返回,未查清事實前,不得洩露半點。”趙恆遞過書信。
“是,老臣這就前去安排,定不誤陛下大事。”陳琳其實心知肚明,他彎腰伸出雙手接過書信,立即轉身而出。
“益兒,如若此事屬實,我兒當立一大功啊。”趙恆慈愛的望著趙受益。
“孩兒看到爹爹為蝗災病倒,故呈上書信,只要爹爹病體安康便好,孩兒才不要什麼大功。”
“好孩子,爹爹甚是歡喜。”內殿中濃濃的父慈子孝。
十日後,皇城司探子回報,此事千真萬確,當地縣衙已開始滅蝗,只因州衙想看看開春後的滅蝗進展,所以未上報朝廷。
“呯”一聲,一隻茶杯摔碎在崇政殿中,趙恆惱怒的走來走去,吼道:“爾等宰執大臣,就是這般教會下面的臣子勇於任事的嗎?有滅蝗良法不予呈報朝廷,就怕擔責,朕難道是暴君嗎?就聽不進臣子的諫言嗎?此次若不是壽春郡王,朕還不知此事。”
趙恆自從病情加重後脾氣時好時壞,殿上眾大臣皆低頭不語,心道陛下啊陛下,你老人家自喻神仙后代,祈禱了漫天神佛求上天免除天罰,又道蝗蟲會自死,要我等如何呈報滅蝗之法。
政事堂首相王旦顫顫巍巍的出列道:“陛下,龍體要緊,切勿生氣,既是良策,政事堂下令執行便是,這蝗災肆虐,正事要緊。”
王旦年已六旬,體弱多病,多次辭相,趙恆總是不允,對王旦的話趙恆還是言聽計從的。
趙恆當下強行壓抑心中怒火道:“子明王旦字)所言甚是,天寒地凍,饑民遍地,政事堂應速拿方略,頒佈天下執行,萬不可半點懈怠,否則朕怒火之下,恐有不忍言之事。”趙恆惱羞成怒,開始圖窮匕首見。
群臣躬身稱是,丁謂和王欽若互相對視著交換了一下眼神,傳遞著莫名的資訊。
大宋朝的文治還是很有效率的,第二日便拿出方略,呈上御批後頒行天下。
各路、州府、縣衙紛紛組織民眾購鴨賣鵝,除卵、挖坑,大中祥符年間最後一個冬日裡忙得熱火朝天,天禧新年元日裡也在一片忙碌中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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