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才有鬼。謝棕琳冷冷環視了一圈周圍身著銀甲的侍衛,冷笑道:“你便是今年入得太學的探花爺?怎地,雍州地方太小,竟容不下你這一尊大佛麼?”
她刻意指了雍州一事,實指魏徵輝忘恩負義,實乃一無恥小人。
昔年在雍州之時,眾魅妖多多少少受了謝棕琳庇護。謝棕琳從不曾虧待過這一群山精水魅所化的可憐人,但她卻實在扛不住有人專拿同伴捅刀,口蜜腹劍,噁心之至。
魏徵輝也不惱,淡淡道:“人各有志,我雖出身微寒,到底也希望能在此清平盛世為自己謀個一席之地——這一個小小的祈求,我猜姑姑您最是清楚。”
眾魅妖尊稱謝棕琳一聲“姑姑”,她雖不喜這個稱謂,但這是人家的一片拳拳之心,她也不好辯駁。
謝棕琳冷哼一聲,懷抱著雙臂打量這龜孫。魏徵輝從袖中掏出掏出一封信,繞桌子行至謝棕琳跟前,恭恭敬敬雙手遞上,道:“懇請姑姑一閱。”
信以黃紙封著,謝棕琳既不接信也不應他,只淡淡看著他頭頂的發冠。一朝入了天子堂,連發冠都較平日更為堂皇。謝棕琳冷笑不止,單手點在那封信上頭,道:“你慶王殿下為何不親自來?是不屑,還是不敢?——我與他在白帝城曾有一段舊情未敘,這人就這般撂挑子跑路不講情面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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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將“白帝城”三字咬得極重,在場諸人雖不知曉,魏徵輝卻對陸輕舟一事略有耳聞。
他假意惶恐,低下頭顱,淡淡道:“殿下受頤陽郡主之邀,此時正在京師郊外赴宴,一時半會回不來。慶王殿下尤其交代,此前仙門狩妖之舉實為誤傷,京師上下已將誤傷的一群魅妖放了回去,懇請姑姑莫要生氣。”
打一個巴掌再賞一個甜棗,這手段於公子無忌來說倒是新鮮。謝棕琳仔細打量著眼前面白如雪的男子,心道,倘若那人真想同她談判,必不需繞這一圈花哨玩意。
他既能在白帝城逼得薛湛手刃陸輕舟,自然也能將懷月樓付之一炬。他繞這一大圈輾轉,又是脅迫又是服軟,前後不一,必有作妖。
謝棕琳將那封信抖開草草掃了一眼。
“談判?”她訝然環顧著一眾銀甲侍衛,道:“你就用這手段?”
魏徵輝又朝謝棕琳一拜,道:“這是我自己的意思,同殿下無關。懷月樓之事純屬意外,他們抓了彭虎,只道此人同河內修渠之事勾結,我來了才知道原來這竟是姑姑的人。人我給您帶來了,您若還氣,我人就住在西街,您隨時來找我便是。”
新晉探花郎魏徵輝長得俊俏,眼高於頂,此時忽而對一個青樓鴇母如此畢恭畢敬,在場諸人無不訝異。
謝棕琳也甚是訝異,卻是為著魏徵輝這似真似假的一番說辭。她將那封信踹往懷中,有意無意拍了拍魏徵輝的肩。
魏徵輝只感一陣巨大的靈壓由他的右肩灌入體,他腳下一軟,險些承受不住。
“真是有趣,我何時竟需要他來憐憫?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人就在京師住下了,倘若他有事相求,自己脫了褲子跪在東街給我一路磕頭一路來,老子倘若心情好,說不定能饒他一命。”
謝棕琳言罷,提著裙襬頭也不回便往二樓行去,留一地虎嘯營的衛兵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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