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和你的那個丈夫過的很好啊,翻臉不認舊情人了?早上我還看到你們的合照上了報紙,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既然你的丈夫這麼好,你當初怎麼就要和我好上了?蕭德音,你害了我,害了我的一輩子!現在我也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們的舊日情分上助我一把而已。你又不是沒錢……”
“滾!”蕭夢鴻厭惡地斥道。
“你連這麼一個小小的忙都不肯幫我?”丁白秋忽然威脅起來,“我當年在我女朋友那裡保留著你寫給我的信。你應該還記得自己在信裡寫了什麼吧?那些信都還在。光腳不怕穿鞋,反正我是走投無路了,你不肯渡我,就不要怪我把那些信公開了!”
蕭夢鴻怒極,反而笑了起來。
“丁白秋,你以為我在乎這個?我最後警告你,再不滾的話,我也不走了,立刻叫人通知我的丈夫。你能挑這時間出現在我面前,想必是處心積慮的,那麼應該也知道,他現在人就在上海!”
丁白秋臉色微微一變。額頭冒出了層汗。忽然鬆開了行李箱,改而抓住蕭夢鴻的衣袖。
“德音,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這麼狠心!”
他的臉色又變成了懇求的可憐模樣,膝蓋彎曲著,彷彿就要下跪了的樣子,神色裡充滿乞求,“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說話的。當初你我畢竟是好過一場的,不是嗎?我知道你心底善良,最體諒同情人的不易了。求你幫我一把吧……否則我真的走投無路,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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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臺上的旅人紛紛轉頭看過來。但最後,上車的上車,走的走,各自行色匆匆。站臺空曠了起來。
蕭夢鴻用力拽回了自己的衣袖,轉身要登上火車,被丁白秋再次不顧一切地攔住。
“德音,看在我們舊日情分上,可憐我吧——”
火車鳴了聲笛,就要關門開動了。
“這位先生和太太,火車要走了!你們到底上不上?”
不遠處,剛才那個維持秩序的站臺員衝著蕭夢鴻和丁白秋喊了一聲。
丁白秋回了下頭,忽然,整個人像是被定身法給施住了一樣,僵住了,眼睛死死盯著站臺員身後的方向,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種極度的恐懼之色,就彷彿見到了什麼可怕至極的景象。
他猛地鬆開了原本還拽著蕭夢鴻的那隻手,轉身就往站臺的另個方向跑,是那種彷彿想要逃命般的不顧一切的逃跑。
蕭夢鴻朝丁白秋剛才投去視線的方向看了一眼,愣住了。
就在那個站臺員身後的站臺入口處,距離她幾十米之外,還有一個人。
顧長鈞。
他就站在那裡,著軍裝的身形崩的筆直,猶如一尊凝固住的雕像。
蕭夢鴻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湧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一旁的火車關了門,車廂被強有力的機車頭拖著開始慢慢朝前駛去。很快火車離去,鐵軌上只剩空蕩,站臺也安靜了下來。
顧長鈞開始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他的腳步邁的很大,越來越快,靴底踏過水門汀砌的地面,很快來到了蕭夢鴻的近旁。
丁白秋快跑到站臺的盡頭了,彷彿想跳下鐵軌往對面逃去。
顧長鈞從身上摸出了一把□□,朝著前頭那個人影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丁白秋撲倒在了站臺的邊緣。
那個站臺員發出了一聲驚叫。
蕭夢鴻的心跳加快,僵在原地,對上了顧長鈞扭臉看向自己的目光。
他的臉龐僵硬而青白,眉和瞳仁炭黑的刺目。
“顧長鈞,你不要誤會,我不知道他還活著,更不知道他會跟我到這裡……”
蕭夢鴻下意識地覺得自己需要向他解釋。
顧長鈞扭了扭唇,忽然拽住她的手,帶著朝前繼續走去。
蕭夢鴻像是被他拖著一樣,拽到了丁白秋的邊上。
丁白秋倒在站臺上,一條腿中彈,血正往外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