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嚇了一跳,不敢言語。在她看來,把自己送進冥國,基本上就等於死了。
路靖之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悄聲對糖糖耳語道:“蓉兒妹妹,我知道她的鈴鐺是怎麼做的了。”
糖糖喜道:“真的?”
路靖之笑了一聲,不再說什麼,他不想被蒂莉聽到。但是怕什麼來什麼,以蒂莉幾十年的功力,這種小孩子的耳語怎麼能瞞得了她,眉頭一雛,向路靖之問道:“真的?”路靖之情知這時再打馬虎眼也來不及了,便尷尬地笑道:“猜出了一點點。”說著,還用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了一起,作出“就這麼一點”的樣子。
蒂莉點頭道:“這也很不錯了,你猜出了什麼,說說吧。”
路靖之少年心性,就算偶然間得到什麼東西,都會想著拿出來炫耀一番,何況是猜出了咒契的秘密?他先不說話,敲了敲手邊能拿到的各樣東西,最後停在了一隻玻璃高腳杯上,對蒂莉道:“大……蒂莉閣下,我覺得,我可以用這東西試一下。”
蒂莉點頭道:“你盡可以用。”
路靖之從懷裡摸出一上小盒子,盒子是亮黃色錦緞包成的,他揭開盒蓋,裡面是一隻亮晶晶的戒指,上面一顆璀璨的寶石在火光下熠熠生輝。這是一隻婚戒,是他行軍時無意中得來的,但是自從見了帝國的龍女皇後阿爾妮娜之後就一直帶在身上。也許是少年人對成熟女性的渴慕,讓他對龍女皇後産生了一種朦朧的願望,下意識地把任何能與結婚相關聯的東西都愛惜起來。
糖糖捂住了嘴,她一直沒想到路靖之會當著她的面把婚戒拿出來。雖然小時候只是在電視上見過這個東西,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也明白了那代表的是什麼意思。看到靖哥哥從盒子裡把戒指取出來,她的心也要從胸口裡跳出來一般,她不知道路靖之會怎麼開口說第一句話,甚至他說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心裡想的那三個字:我願意。
路靖之拿著鑽戒,並沒有如糖糖期望的一般過去求婚,而是在高腳杯上用心刻起了圖案,與剛才看到過的那隻鈴上的圖紋有幾分相似。在鑽石的刻蝕下,玻璃並沒有碎裂,而是被深深地劃出了一道道印記。
糖糖傻在了一邊,胸口被堵得厲害,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居然在自己被婚戒挑得心潮澎湃之後,旁若無人地在一隻玻璃杯上劃來劃去,這簡直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得出來的。一時間糖糖心中百味雜陳,漂亮的眼睛裡盈滿了淚水,眼看就要流出來了。可是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不讓它們掉下來。
蒂莉卻饒有興致地看著路靖之手裡的雕刻工夫,一邊看一邊搖頭,道:“偏了,再左一點。”
路靖之刻了一個多小時,忙了一身的汗,在杯子腳上刻完最後一下,抬起頭對糖糖笑道:“你看,這樣就成了吧。”
糖糖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委屈、不解,到了後來的關注,再到看著路靖之滿頭大汗的心疼。見他刻完了,一付如釋重負的樣子,也跟著高興起來。只是路靖之對著杯子的邊輕輕敲了一下,杯子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振動了短短的一瞬間,就啪的一聲碎掉了。
蒂莉聽了,搖搖頭,笑道:“這不是嵐納。”這一笑,表示了她對路靖之的認可。“有20的聲音很像,但終究不是。不過,也很不錯了。”很不錯三個字,她是第二次說了,第一次未免有些敷衍的樣子,這一次卻是由衷地感到路靖之悟性真的很高。
“是嗎?只有20嗎?”路靖之有些遺憾地撓撓頭,“也許是哪裡偏了一點吧。”
“靖哥哥,我幫你。”糖糖不忍看路靖之失望的樣子,拿起另一隻高腳杯,問也沒問就從他手裡拿過鑽戒,一雙手在玻璃杯上快速地刻劃著,比路靖之速度要高上幾倍。不一會兒,糖糖也在杯腳上收了最後一劃,遞給了路靖之。“靖哥哥,你在這裡彈一下。”她指著杯沿上一小段做了標記的區域,“我刻的時候,覺得這裡厚一些,你可以彈得大力一點,不用擔心它會破。”
路靖之嗯了一聲,左手接過高腳杯,右手大拇指緊扣食指,用力彈出去。“叮”的一聲傳來,蒂莉只覺心裡一陣恍惚。這真的就是嵐納的聲音,那隻代表著安眠的鈴聲。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鈴帶,鈴還在上面,只是被傳來的聲音帶得有些共鳴。
糖糖也是兩眼一眨,險些昏睡過去,還好刻出來的杯子並沒有太大的效果,路靖之的那一指之力又輕,不然她哪裡能經受得住?偷眼看去,蒂莉也正發呆,糖糖心知自己刻得對了,便靦腆一笑,把手中的戒指又還給了路靖之。
路靖之搖手道:“這東西在我手裡根本沒用,還是給你好了。”糖糖硬把戒指塞進他的手裡,一臉不開心地道:“我才不要!就算給,你也要有誠意一些。”路靖之茫然不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自己哪裡沒誠意了?
蒂莉這時會怎麼想?路靖之和糖糖能解開心裡的誤會嗎?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