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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靖之自己拿了冰果酒來喝下,腹中便不再作怪。兩個人在帳中休息,一宿無事。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糖糖猛地驚醒,發現自己竟然靠在路靖之的手臂裡睡著了,急忙到處找自己的小弓箭。直到發現弓箭就在腳邊,這才放下心來。
路靖之在黎明時原也撐不住,淺淺地睡了一下,這時被糖糖一鬧,自然就醒了,笑道:“你醒得倒早。”
糖糖急道:“靖哥哥,我睡了多久?本來說好是讓你睡,我守夜的,怎麼就睡著了。”
路靖之安慰她道:“管那麼些事,他們若真想來殺了咱倆,也不必管什麼白天晚上,只需要派十來個步兵,咱們就抵不住啦。睡著和醒著能有什麼分別?”
糖糖一想,也真是這樣,不由笑了,道:“這麼說,我做了好幾天的傻子了。”
路靖之故作嚴肅道:“不是傻子,誰敢說我蓉兒妹妹是傻子,我就跟誰急。難道還有比傻大傻二更傻的?”他這話本是脫口而出,卻不想又碰到了自己心中的痛處,一時面容忽變,說不出話來。
糖糖哪裡會不知道靖哥哥的想法,急忙把話岔開,道:“靖哥哥,你看我們有機會逃跑嗎?”
路靖之略一思索,道:“我們現在在哪裡?”
糖糖道:“自從咱兩個跟著他們走,也走了好幾天了,只怕這時已經走了幾千裡了。”糖糖沒上過學,自然不曾學過數學,只在幼時父母教一些簡單的算術。雖然跟著靖哥哥也學了一些知識,對距離卻仍然沒有概念,這幾千裡自然是胡亂猜的。路靖之細問了一下具體天數和每天走多久,也就大約知道,自己離開埃克鐸林地約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公裡之間。
“想跑回去嗎?倒也不用太著急。”路靖之泰然道,“反正這邊也是落在亡靈手裡,那邊也是落在亡靈手裡,何必非要冒險逃跑?”
糖糖一向很聽靖哥哥的話,他說什麼,自己就依什麼好了。
如是過了幾天,路靖之身子漸漸痊可,那些被摔破的傷口也結了疤。雖然大統領沒有派人來催,但是路靖之自己卻坐不住了。有一天趁著送飯的當口,表示自己想去見一見大統領。那送飯的本是一個心智已開的亡靈騎士,聽見路靖之說想見大統領,便表示自己去傳稟一下。
路靖之和糖糖見那騎士去了,心裡也有點不安,不知道大統領是怎麼個意思。沒多久,那騎士過來道:“大統領召見,請跟我來。”路靖之應了一聲,便要跟他去。糖糖也抓著自己的小弓箭要跟上來,那騎士道:“大統領只召魔法使一位。”糖糖秀目含瞋,只是想著靖哥哥身體還沒痊可,又要去見那大統領,不好跟這騎士翻臉。
這時又有一個騎士過來,道:“大統領說了,怕只召魔法使,那小姑娘不同意,讓她也一起來,只是不可帶武器。”
糖糖聽了,頗為心動,但是若丟了這付弓箭,等要用時,又到哪去找這麼合手的?正猶豫間,忽然又有一個騎士過來,道:“大統領說了,若小姑娘不肯放下弓箭,也由得她。”糖糖不禁大喜,得意地把小弓斜背在身上,跟著路靖之就走。路靖之打趣道:“蓉兒妹妹,這大統領對你真不錯呀,生怕你不開心,連派三個亡靈騎士過來傳令,又是準你跟著我啦,又是讓你帶上箭啦。”
糖糖聽到路靖之調笑,也對他一笑,轉頭道:“既然如此,請帶路吧。”說罷,糖糖跟著路靖之一起去見大統領了。
走了些時間,到了一處營帳之外,只見得這營帳十分奢華,通體用大紅的氈子圍成,防風防寒,頂上鋪的是細密的防水布,防水布下面是厚羊毛氈,再下面是細密的木撐,木撐下面還有一層織錦攔住。在外面只看個正面,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掀開簾子往裡走,才覺得這帳子極大,光是支撐的柱子都有兩排,每排至少十來根。大統領坐在最裡面,一路鋪著靛藍染出的土耳其地毯,兩邊柱子上掛的是無煙的鯨油燈,燈上罩著防火的石棉罩,只是時間還早,沒有點起來。路靖之拉著糖糖的手,極目向裡面觀瞧,藉著透氣天窗照下來的光線只能隱約看到一個影子。別的看不出來,第一眼望上去,只覺得貴氣逼人。
那騎士只把他們帶到階前,就止步了,向帳內高聲道:“大統領閣下,魔法使閣下帶到了。”
那大統領動也不動,嗯了一聲,道:“那你退下吧。”聲音不大,卻聽得很清晰,應該是透過聲音的反射和彙聚,在說話的地方和自己所站的位置上形成了兩個焦點。路靖之心中頗覺奇怪,在亡靈界這幾年,從沒見過這麼精巧的傳音設計。
正打量著,忽然聽到大統領道:“魔法使路靖之閣下,黃金箭糖糖小姐,兩位都是大有名氣之人,何不走近前來,讓我仔細看看你們兩個?”
路靖之見那大統領身邊居然並無守衛,便大著膽子拉糖糖沿著地毯拼成的道路走上前去,定睛向大統領一看,卻是吃了一驚,失聲道:“你……不是那個‘年輕的老女人’麼?!”話音未落,糖糖早已張弓搭箭,瞄在了大統領身後一側。雖然不知道她這一箭射過去會如何,但糖糖的黃金箭盛名絕非虛傳,每箭射出,必不落空。
原來這大統領,竟然是在初入亡靈國度時,有過一面之緣的美女役亡師蒂莉。雖然已經時過境遷,自己和糖糖都已經長大了很多,但是這個美女役亡師仍然是那時的容貌,肌膚仍是羊脂玉般白晰晶瑩,只是打扮已經做了一付婦人樣。
在路靖之和糖糖的心底裡,都從沒覺得蒂莉把李伯陽抱走是為了救他,一直認為是蒂莉把李伯陽從他們身邊搶走了。這時乍一相見,路靖之的手探到懷裡,摸著細炭粉包,隨時準備扔個火球出來,糖糖的箭歪歪斜斜地指向後面,卻暗含了更多的殺機。看到路靖之的動作,蒂莉還不以為意,但是看到糖糖的箭一搭上弓弦,她的手立刻摸到了腰間的鈴帶上。
鈴帶上有七隻鈴,鈴是役亡師的武器。七種鈴音有七種命運,所有亡者都會被命運帶走,不同的命運帶它們走上不同的道路。不止是亡者,連生靈也會受到命運的影響,當第七隻鈴響起時,鈴聲擊中的靈魂會被放逐到冥國最後一到門的後面,永遠無法回來。
蒂莉倒不是真想攻擊他們兩人,只是糖糖那看似無力的一張輕弓短箭,竟然讓她有一種生命受到危脅的感覺,幸好手剛摸到鈴柄的時候,聽到糖糖嬌喝道:“你把我陽陽哥哥藏到哪去啦?快把他交出來!”
陽陽哥哥四個字,像是敲在蒂莉心坎上一樣,比任何一隻鈴的聲音都清脆,讓她一下清醒過來,忙停下手,和顏對糖糖道:“李伯陽不在這裡,你見不到他。”說罷,仔細打量著路靖之,過了半晌,才道:“你們兩個小娃娃,把手都乖乖放下,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糖糖雙眉一豎,還要再叫陣,忽然路靖之把手從懷裡拿了出來,垂在身側,表示不再有敵意,同時向自己點點頭。糖糖與路靖之相處幾年,這點靈犀自然是有的,知道他是顧忌身在敵營,投鼠忌器,剛剛自己彎弓搭箭也是出於一時意氣,細想起來,也不願因為自己擔心陽陽哥哥就把靖哥哥置於險地,便嘟著嘴把弓箭收了起來。
路靖之張口要問李伯陽的下落,可是一時竟想不起這個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叫什麼名字,總不好一直叫她“年輕的老女人”吧?尷尬地一笑,只好說些場面話,問道:“不知大統領閣下見召,有什麼事情?”
蒂莉見兩人暫時放下了敵意,也就把手從鈴帶上拿了下來,道:“起初我聽說帝國那邊有個什麼魔法使路靖之的,以為跟他的同學只是同名巧合,沒想到還真是你這小家夥。我怎麼從來沒聽他說你們會什麼魔法?怎麼他又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麻瓜?”蒂莉連著說了三個他字,聽得路靖之驚訝不已。這個“他”字當然指的是李伯陽了,可是這個年輕的老女人什麼時候和李伯陽這麼要好了,能用這麼親近的稱呼。
糖糖果然也聽出不妥了,連聲問道:“陽陽哥哥不是跟你在一起嗎?怎麼你又說他不在這裡?你跟他……”問到這裡,忽然打住。她本來想問蒂莉和陽陽哥哥發生了什麼事,忽然想起這些年,自己和靖哥哥也是這樣相互扶持依靠著走過來的,不禁心中一羞,再問不出口了。
路靖之這時才答道:“大統領閣下,我們……”蒂莉不耐煩地一揮手打斷他,道:“叫我蒂莉好了。”路靖之應了聲是,繼續道:“蒂莉閣下,我們兩個,也是麻瓜,只是把地上的一些方法帶過來了,在那些亡靈眼裡,自然與魔法無異。可不敢欺瞞大統……可不敢欺瞞蒂莉閣下。”
為什麼蒂莉會出現在這裡?李伯陽去哪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