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靖之還想繼續休息一下,於是又閉上眼睛,靜靜地養神。不過,他很快就結束了這個悠閑的狀態,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要上廁所。
“四……九。”路靖之閉著眼,用力吐出這兩個字。胸口就是一陣疼痛,不過這次比剛才那次好了一些,可能是身體適應了疼痛吧,不再像最初那樣的撕裂般的痛楚了。
“這……這位少爺,您能說話了?!”四九喜道。廢話,少爺我不是能說話了,難不成是你替我說的?
“扶我去廁所,我要小便。”路靖之輕聲說完,掙紮著想起來,卻又是骨頭斷裂一樣的劇痛,疼得他哎呀一聲,仰面躺著只顧喘氣。
“這位少爺,小的還是給您用夜壺吧。”四九熟練地從床下拿出一隻夜壺,揭開被子塞了進去。
“混賬東西。”路靖之有氣無力地罵道,“這裡有兩個女士呢,你平時學的禮貌哪去了。”
“這位少爺,她們……”四九惶恐地看了兩個女孩子一眼,又道:“她們都見過的了。”
“見過什麼?”路靖之一時沒會意過來,話剛出口,就想到了,四九說的應該是指自己的身體,心下恙怒,有心發脾氣,身上卻全沒力氣,只好軟綿綿地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讓她們看到?”
“這位少爺,是小的不好,您應該是小的侍候的,但是小的去上廁所或是打個盹兒什麼的,您叫了都是銀心應的。”四九一邊說,一邊拿眼瞄了一下糖糖。
路靖之心裡明白,自己傷這麼重,四九一個人肯定搞不定,必然會讓銀心給他幫忙。這重傷無奈之下,也不用避諱太多。只是糖糖那麼小的一個人兒,怎麼也會看到自己的身子?便又問道:“那小姐呢?”
“小姐她……自打您回來,就守在您身邊。我們勸她迴避迴避,說要給您脫衣裹傷、清洗方便,但是怎麼勸她都不肯離開。她餓了渴了,就在這兒湊合著吃點喝點,困了就在您身子邊兒上打個瞌睡,一步都不離開。”四九心裡補了一句:只有上廁所會離開一下。
路靖之側頭看了一眼糖糖,顫聲問道:“你看到啦?”他從小就接受老爸教育,被別人看到裸體是很羞恥的一件事。如果是四九和銀心這兩個下人也就算了,可是糖糖他是一直當妹子看的,如果也看過自己的身體,那就真沒法見人了。
糖糖點點頭,一臉得意的樣子。
路靖之哀號一聲,偏過頭去,淚珠滾滾而下。心道這下完了,要是讓李伯陽和張黎元這兩個畜牲知道自己被一個六歲的學前妹子給窺完了,那還不得笑話死自己。
糖糖見到路靖之哭了,連忙說道:“靖哥哥,你不要哭,我不會跟人說我比你白的。”一臉“我下了很大決心才放棄這麼大樂趣”的樣子。
“什麼?”路靖之愣了,“你比我白?!”他快崩潰了,糖糖只看了自己的膚色嗎?那……那還好吧。心裡一放鬆,身下一洩如傾,他頓時羞愧交加地暈了過去。
在夢裡,爸爸又來了,用寬大的手掌摸著他的頭,溫和地跟自己說了許多的話,可是偏偏一句都沒記住。路靖之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聽著爸爸在邊上絮絮叨叨,覺得爸爸真好,真的很疼愛自己。但是自己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說了什麼就會醒過來,爸爸會消失。但是盡管他忍著不說話,只是稍一恍神,爸爸就不見了。他猛地睜開眼,前眼卻一片漆黑,身邊一個女孩子在哭,哭得很傷心。
是糖糖。路靖之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身邊哭泣的是誰。
“蓉兒妹妹,你怎麼哭了?”路靖之虛弱地問道,“是銀心那個丫頭又欺負你了嗎?”不等糖糖抽噎完,就提高聲線叫道:“銀心,給少爺我過來。”
糖糖急忙說道:“不是的,靖哥哥,不是的。”
銀心還沒聽到,卻聽到四九從床邊一骨碌爬起來的聲音,然後聽他輕聲問道:“這位少爺,您有什麼吩咐?小的去吧,銀心白天侍候累了,這時候下去歇會兒。”
路靖之向窗外看了看,原來已經是深夜了。自己只是稍微睡了一小會兒,怎麼天都黑透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